“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8月16日,当这些经典唱段伴着婉转优美的水磨昆腔在天津大礼堂响起,现场沸腾不已。这距离上次白先勇青春版《牡丹亭》全本来津已经十余年之久。江苏省苏州昆剧院带着青春版《牡丹亭》上、中、下三本来津,传世经典以青春亮丽的形式出现在人们面前,再现这段跨越生死的爱情故事。(文/王敬怡 图/姜晓龙 毛羽)
自改革开放以来,全国七所昆剧院团前后排了十几个版本的《牡丹亭》,然而在这些版本之中,影响最大、意义最为深远、传播最为广泛的当数江苏苏州昆剧院所排演的青春版《牡丹亭》。所谓“青春版”,不单单指演员年纪的“青春”,更是指出这版《牡丹亭》无论是服装、灯光、乐队等各个方面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开演前,演艺君和津云记者来到幕后,走访了道具库、化妆间、服装间等地,揭开《牡丹亭》的“青春”特色。
青春版《牡丹亭》戏服的细节处理部分让挑剔的观众为之赞叹,传统苏绣工艺是成为最大看点,总结起来就是款式新、用料奇、颜色雅。
舞美服装师马晓青介绍说,演员整体服装具有浓郁的中国山水画风格,所有服装加起来共有100多套。而这100多套服装全部采用传统苏绣,合乎时尚进行了简约的创新,既有传统的基底,又有现代的个性。
随后她拿出花神的衣服介绍说,“这部戏一共有15套花神的衣服,每一套都会按照剧情里的季节绣上不同的花纹,有桃花、芍药、牡丹、腊梅等等,这些戏服每一件都价值上万元。”
相较于青春版,其他版本的《牡丹亭》有的颜色较老,有的大红大紫,显得驳杂,而青春版的服装,突破传统重新定做,并且能够依据各出剧情变化和表情达意的需要,依据角色身份性格的不同,于整体风格的统一中又追求变化、富于节奏。
同样让我们惊叹的,还有演员的头面。走进化妆间,一套颜色鲜亮,生动活泼的头面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经化妆师张泉介绍说,这是杜丽娘的“头面”——点翠。“用点翠工艺制作出的首饰,光泽感好,色彩艳丽,但翠羽极易损耗,现在这套点翠头饰至少要值60万元呢。”张泉轻轻地拿起向我们展示。
桌子上还有几团干枯的头发,但最令我们好奇的不是令人啧啧称赞的点翠,而是一个盒子,里面黏黏糊糊的。化妆师不停地揉着里面的榆树皮,黏液变得更稠密了,就像装了一盒子大蜗牛。那团干枯的头发被搓开了,化妆师把榆树皮的黏液涂到干枯的头发上,再放到木板上用梳子用力地将它捋直。
一问才知,这叫“刮片子”。刮好片子叠放到另一块木板上,小绺的片子则盘成花纹和刚才的片子放在一起,最后用毛巾盖住。她一边麻利地盘着,一边说:“用榆树皮中的黏液进行处理使之定型而不干硬,这里面有大讲究呢。”
勒头、贴片子是一门技术活,第一道工序是勒头,就是用长带子紧紧吊起两边眉梢,显得更加精神。传统旦角要贴七个“小弯”,额头正中一个,两边各三个;两个“大绺”,两腮各一个。贴片子的位置和手法对扮相非常重要,什么样脸型都可以通过贴片子调整成一张漂亮的鸭蛋脸。
负责道具工作的严云啸看到我们的到来,随手拿出一幅画说到,“《牡丹亭》里有一幕叫‘拾画叫画’,画中人是杜丽娘。以前的版本都合适我们舞美老师来进行创作,但这个版本的画是白先勇先生特意请了一位台湾著名画家奚淞来进行创作的,道具本身就是艺术品。”
传统演出一般就是在台上摆上光秃秃的“一桌二椅”,而青春版《牡丹亭》特意在桌椅上加了一个“套儿”,也是纯手工绣的,各出中桌椅套上的刺绣就各有不同,有松枝、竹枝、花、蝶等等。
随后他还介绍说,舞台地板打破了传统地毯,利用灰色调地胶作舞台,还将现代书法家的优美书法运用其中。昆曲大师汪世瑜曾经说过,“看青春版《牡丹亭》,你得睁大眼睛,因为每一个场景都是视觉的享受。”
所谓“青春版”,既是演出本身所洋溢的青春气息,也是昆曲这门古老艺术之花重新绽放的意味。青春版《牡丹亭》把一个个活生生的心灵拖出水面,让当代人能够与前人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心灵互动,更加显现出了其与伦比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