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小汤山”——海河医院是天津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主战场。自战“疫”打响,这里挽救了大批患者的生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医护坚守在第一线,为这座有着1600万人口的城市筑起守护生命的铜墙铁壁。常言道:“三分治疗,七分护理”,这句话虽然并不十分准确,但却反映了护理工作的重要地位。在国际护士节来临之际,记者走进天津海河医院,看到了白衣天使的爱、真诚、微笑和奉献。(文/王敬怡 图/姜晓龙 单旭 设计/陈楚)
“今年的春节和往年不一样”,52岁的消毒供应中心护士长孙洪芬是海河医院进入红区的医护人员中年龄最大的一位。大年三十下班回到家后,接到电话的她又匆匆忙忙赶回医院,“饭都没来得及在家吃,就回来给全院的护士培训穿脱‘猴服’、进出红区路径、工作流程等内容。”孙洪芬说,“我们都管防护服叫‘猴服’,穿上之后,整个人都被包住了,像个猴子一样。”两天的时间里,300多名护士在孙洪芬的叮嘱下,一次次练习。
被任命为此次海河医院感染病区总务护士长的孙洪芬对自己的评价是“爱管闲事儿”,“哪里有不对的都得说两句”,也正是她的事无巨细,不厌其烦,才有了一遍遍叮嘱,一个一个人纠正,“有的刚刚毕业的护士,操作不规范,三级防护非常繁琐,从里至外有严格的流程。培训的那两天,经常顾不上吃饭,一遍一遍的练。”一个都不能少,既是军令状,也是对他们的要求,“我们不仅要对患者负责,更要对自己的战友负责。”
与此同时,她还一直负责消毒供应中心的工作,制定新冠复用器械的清洗、消毒、灭菌的工作流程,带领大家对复用器械进行回收、清洗,消毒、灭菌及发放。
“原本我和同事主要负责后勤工作,2月28日,我到了医学观察病房,负责照顾与感染新冠肺炎的于洪志主任有密切接触的医生与护士。”发饭、消杀、收垃圾、解决留观者各式各样的生活问题,常常一天的工作下来,腰酸背疼是家常便饭,“职责所在嘛,没什么的!”
从“非典”算起,这是孙洪芬第三次参加重大防疫救治。面对疫情,她毫无惧色。在密接者解除隔离后,孙洪芬又作为护理应急六队的队长,率队进入红区。“五一”当天,气温高达36℃,孙洪芬和同事推着一位患者去做CT,“防护服本来就不透气,活动量稍大一些就会满身大汗,一路上总有坡道,更费力气了。”好在孙洪芬提前有准备,“我总是会提前看看一周的天气,联系物业准备好冰块,按时送到病房外,给护士们降温,以防中暑。”
她的细心还体现在为了能让护士们得到充分的休息,主动进入病房参与护士的替班工作,“最多的一次一天进了三次病房,患者第一次坐起来、站立、走路我必须陪在身边。” 4月17日进入红区的她本应轮休,但由于工作需要,她还是决定留下来,“还有最后一位重症患者,他的状况逐渐好转,把他送出院,我们才能放心的休息。”
“这次是该换90后来保护世界了。”出生于1993年的护士蔡依静,在这次抗击疫情中用她的实际行动,证明了90后一代已不再是“来不及断奶的妈宝族”。从号角吹响,到进入战时状态,蔡依静只用了24个小时。迅速收拾好行囊,她就告别了家人。
根据医院工作安排,疫情初始,她坚守在医院急诊科,从事预检分诊工作,“您最近14天去过武汉吗?”“和疫区的人员有过接触史吗?”“体温多少度?”……这样的话,每天她要重复百遍以上,“一个白班下来,能登记130多例发热病患,下了班都不想说话。”预检分诊经常加班加点,同时也避免不了遭受白眼,“当我看见患者无助的眼神,当我看到自己用百倍的努力帮助患者挽回生命时,面对那些失而复得的生命,那些来之不易的欢笑,我就会感到无比的欣慰。”
接到进入红区的指令后,蔡依静既兴奋又紧张,“我会照顾好自己,何况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和父母简单的交流后,2月初她走向了红区,“在红区通常是工作四小时,下了班会和爸爸妈妈报平安,不论是清晨,还是深夜,只要我发微信,他们都会秒回。”家人的支持,让蔡依静有了莫大的后盾。
此前,在急诊科四年的工作经历,让她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大场面”,但初到危重症病房,穿上厚重的防护服,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汗流浃背,步履维艰。全副武装后,以往五分钟能走到的路程,现在至少要花上三倍的时间,因为隔着口罩和防护服,患者听不清她说话,“调门不能太高,声音也不能太大,说话时既要让患者听清,又不能让他觉得你在喊,几个小时,声音都会变得沙哑。”
让蔡依静记忆深刻的是一位从湖北旅游路过天津被确诊的大爷,“这里不是他的家乡,没有家人,所以他总是很焦虑,情绪极为不稳定。同时他也不怎么吃饭,总是说着‘我要是治不好怎么办’‘你们救救我’。”蔡依静没少操心磨嘴皮,患者不愿吃饭,她就一口一口的喂,同时也告诉他同类患者的治疗效果,告诉他活着就是好,告诉他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和他在一起。
“在他住院的20多天里,我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治疗上,尽量减少疼痛,生活上尽量满足老人的需求,给他剪指甲,刮胡须,整理床铺。只要一有空,我就到他床边陪她说说话,聊聊天,找一些他感兴趣的报纸给他看。”每次发药蔡依静都习惯性的将药袋打开,给患者打好水,看着他们把药服下,避免忘记吃药的情况发生,时间久了,每次她拿着药进病房患者都会说“监督员”来了,她很喜欢这个昵称,因为她知道他们也真的把她当成了朋友。
“妈妈,我又给你画画了,你看看。”休息室里,经常能听到奶声奶气的声音,护士李会又是一个多月没见过孩子了。李会和爱人同是海河医院的护士,在防疫中开启了“双一线”模式,“我和爱人都是医务工作者,但孩子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我们俩的情况还是头一次。”李会谈起孩子时红了眼眶,“从1月21号起,我们就把孩子送到了姥姥家,3月12号出红区解除隔离后回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又接到通知需要回到岗位。”虽不舍,却责任使然,李会说,要想人生更有意义,更有价值,总是需要有一点精神来支撑的。
“大年初二接到通知,医院要把所有病房腾空,此时RICU里还有10多位患者需要转院,安抚患者与家属、与120进行工作交接、消杀病房忙了整整两天。” 作为RICU(呼吸危重病房)的专科护士,走上防疫前线,李会责无旁贷。李会的爱人第一批进入红区后,随着确诊人数不断增加,防疫形势骤然紧张,李会也主动请缨进入红区。
“刚进红区时不害怕是假的。”李会笑着说,当时的场面依旧记忆犹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但是当走进病房,看到熟悉的设备时,突然就放松了。”打针、发药、铺床、输液,这些她每天都重复的工作,让她在防护服后感受着呵护生命的快乐与充实。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从英国回来,前一天我还在帮他擦洗,泡脚。转天接班时他的病情迅速恶化了。”李会回忆说,小伙子的血氧饱和度始终达不到90,随后接连对其使用了无创呼吸机、插管、ECMO、床旁血滤机,“没想到病情变化这么快,他的情绪变化也非常大。”
“有时候,看到病人痛苦的样子,我们也很心疼,只能不停地安慰、鼓励他,和他聊聊感兴趣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就这样持续了18天,从危重症病房到普通病房,再到咽拭子测试转为阴性,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和护理下,小伙子的病情奇迹般地开始好转,“后来他转院,我还看到他自己站起来了。” 南丁格尔说过,“护理工作是一门艺术,护士要有一颗同情的心和一双愿意工作的手”。李会认为,用爱心,耐心,细心和责任心解除病人的病痛,让痛苦的脸上重绽笑颜,让一个个家庭重现欢声笑语就是她的价值所在。
在感染区的护士站,贴着很多患者写的贺卡,说了很多表扬和鼓舞的话,有中文,有英文,有遒劲有力的,也有歪歪扭扭的。大多数护士不曾记得为这些患者做过什么大事,也不曾想到患者会记住他们的名字。
“往年的5.12国际护士节,医院都会举办活动,今年只能云上联欢了,我们各个队都录制了节目。”李会说着拿起了手机展示着。视频中,他们露出被护目镜挡住的炽热的眼神和被蒙在白色口罩挡住的真诚的笑脸,用自己的方式庆祝这别样的节日。
她们很平凡,平凡的就像是一颗颗不知名的星星,但也能铺满辽阔的天空,就像泰戈尔曾说:在群星之中,有一颗星是指导着我的生命通过不可知的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