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把这里叫做‘神秘博物馆’(Mystery Museum)是因为我觉得这些东西受众面很小,看上去神神秘秘,但我又希望把自己热爱的东西陈列出来,让大家逐渐接受喜爱它们。”程昊站在琳琅满目的手办前,自豪地说,“做这行的,心里怎么也要有点坚持,我们做的其实是大家喜爱的角色故事的周边与延续,这些雕像以一个完美的姿态,会永远的陪伴我们,我觉得这是很有意义,也有价值的。”(文/王敬怡 图/姜晓龙 设计/陈楚)
在天津棉三创意区中有座“神秘博物馆”,在外看来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工作室,但推开门走进去,左有漫威扛把子钢铁侠,右有DC大佬蝙蝠侠,后面还有整墙的变形金刚、忍者神龟、海贼王、火影忍者……300多个影视动漫人物模型或全身或半身,这里俨然成了沉迷玩“玩具”人们的一片快乐天地。
“长这么大还玩玩具”迷上收集手办以来,今年33岁的程昊常听到这句话,旁人的不解伴随着手办玩家每一次为爱好买单的时刻。入坑手办6年,程昊创办了华北最大的影视动漫雕像模型体验店,谈起买手办的心情,他说:“手办最值钱的,是它本身承载的记忆”。
2005年6月9日魔兽世界中国正式运营,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玩家可以做自己现实不能做的事,如果用一代人的回忆,想必玩过的人都非常认同,后来《魔兽世界》拍了大电影,一句“为了部落”让无数人热泪盈眶。
高中时代的程昊和很多玩家一样,在《WOW》中倾注了自己的青春与热血,“那时美好的回忆一直都在,7年前开始接触手办时第一个买的就是巫妖王阿尔萨斯,当时花掉了1万多块钱,拿回家之后赶紧供起来,放在桌边来回忆那些峥嵘岁月。”工作后,程昊逐渐实现了“零用钱自由”,他开始入坑,变形金刚系列、钢铁侠系列……如果不认真去数,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手办,但是“快乐无价”。
对手办这种衍生品,大部分人的理解还是停留在玩具的范畴,而程昊则不同,“慢慢地,接触的玩家多了,接触的代理商也多了,我试着也从品牌方拿到销售权,成为天津地区的代理商。”2016年程昊开始经营“神秘博物馆”的雏形——忆网咖,“当时以网咖的形式做了一个线下的模型体验,主要是为了吸引喜欢游戏的人。”与此同时,程昊的Mystery Museum网店也如火如荼的开起来了。
2019年8月,在亚洲最大游戏展会ChinaJoy上天猫发布了《95后玩家剁手力榜单》,手办、潮鞋、电竞、Cosplay和摄影成为95后年轻人中热度最高、也最“烧钱”的五大爱好。手办拥有一种魔力,就算买再多都觉得不满足,“高价难挡热爱,但部分手办玩家在金钱面前仍是理性的,普通正版手办均价在4000元左右的话,并非每个人都能拥有这么多收藏,做线下体验店也是为了分享,让所有喜欢的人都能来参观、拍照,看过即拥有嘛!”程昊笑笑说。
“我敢压货,别的代理商大多是有多少订单进多少货,我自己本身就很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多进货既可以自己收藏,遇到售后问题也能及时处理。”随着生意越来越好,程昊索性辞去在银行的工作,做起了全职老板。这几年,他逐渐拿到了side show、Prime 1 Studio、XM Studios、开天工作室、Queen Studios等多家公司的销售权,“有段时间就是天天在与各大厂牌联系代理的事宜”,并不是每封邮件都有回音,但程昊从未放弃过。
与其花时间玩儿,不如动手做自己喜欢的动漫人物,这样更有成就感。创作模型不同于代理销售,首先要拿到授权方的版权,“授权方需要对公司的3D建模、设计、生产、资金等一系列能力进行考量,随后拿到授权才可以进行开发。”程昊介绍,目前他正在和多个授权方进行对接,设计团队也涵盖了国内外大咖。
“在创作时,原画师在确定角色后要对角色进一步深入了解,比如看一遍电影、漫画,这样可以更好的拿捏角色性格特征,通过比例参数、道具服饰、配色、五官表情等设计完成概念图,继而完成2D转3D。”虽然程昊在描述过程时只是草草带过,但这背后需要10多次的监修,“很多时候制作到一半,版权方或者画师突然提出意见说要修改,此时就要全盘推翻,这是很压力山大的。”
灰模打磨过程很考验耐心,从头到尾从粗到细,接下去再进行涂装。作品的好坏很大部分取决于面相,是整个环节最考验能力的地方,其次就是整体的色调和配色,一款精美的手办需要经过几次的涂装才能最终完成一款满意的效果,“为什么大家都说贵,因为开发时间、用料、生产……这一系列下来周期大约在1年。”
相较于“手办”这个词,程昊更喜欢将他的藏品称之为“雕塑”,“也有人劝我设计一些小的手办,这样销售快,受众也广。”但程昊始终觉得那只是消费品,“没灵魂……我希望做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能让真正喜欢雕塑的人永远的收藏起来。”
“玩具”烧钱,往往定价几千上万,不少玩家因此调侃“肥宅一面墙,北京一套房”,可程昊却将销售“雕塑”的大部分利润全额投入到线下体验店来,“一年的结余和打工族也差不多,但心境是不一样的。”
在程昊眼里,雕塑的灵性既要维持原创,又应带有一些新的惊喜,“在棉三的园区总有来培训的小朋友,路过时他们会停下来看看,有时候反而家长比孩子更感兴趣。”在看到父亲与孩子滔滔不绝交流时,程昊觉得,这也算是一种亲子互动体验,“让每个孩子相信这个世界是有超级英雄的,就像超人、蝙蝠侠、金刚狼、甚至是无所不能的孙悟空、哪吒,只是它们藏在雕塑里,一旦你有需要它就会冒出来,带你经历风雨。”这也是程昊创办线下体验店的初衷。
“虽然雕塑制作在国内基本上还算小众,但也很有前途,年轻人也开始为了自己的梦想在努力。”程昊说,雕塑只是IP传播的载体,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可以激发自己内心的英雄梦想,活出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