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20年中,美容美发行业如雨后春笋般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盘头,似乎被天津姐姐们固执地保留并传承下来,在这座城市中屹立不倒,并得到了一个江湖名号——盘头大姨。这两个月,天津盘头大姨们的精神支柱“朱姐”火了,“我在抖音上发了一些给大姨们做头发的视频,好多网红都来了。”不到两个月,朱姐——朱风民的抖音点赞量已经达到了7万多,粉丝将近9000人,就连网红也到店里一探究竟,不少人评论说“各大古装电视剧组应该请您去做造型”“大姨一盘头年轻十几岁”“这不就是天津脏辫吗!”(文/王敬怡 图/姜晓龙 设计/陈楚)
所以,天津的盘头大姨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在时尚潮流更替中能够屹立不倒,我们走进了朱姐的美发店。
走进位于河东区程林里的“朱姐美发”,你就有了穿越回上世纪80年代的感觉。暗红色皮质座椅、五颜六色的烫头卷筒、手推剪子、老式修面刀都陈列在她仅有四五平米的店铺里。虽然招牌并不起眼,但这家店却坚守了30多年。
“我从92年就开始干美发行业了,天津的姐姐们就爱臭美、爱鼓捣头发,那时候几乎每家理发店都给盘头,现在这种店少了。”今年53岁的朱风民性格开朗,为人热情,她说一年365天,美发店天天开着门,就算是大年三十当天也照常营业,熟知这家店的顾客几乎每周都会过来盘个头,这辈子基本上就跟盘头绑定了,“我要是身体不舒服休息几天就会有人问,朱姐,怎么没开门呢?你要是不开门,我们不盘头根本出不了屋,觉得自己没有精神气儿。”
在朱姐美发店里,来的几乎清一色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姐姐”。“我从年轻时就开始盘头,毫不夸张地说,连我老公都很少见我不盘头的样子,以前在别的地方盘,自打认识了朱姐,就一直在这。”今年60岁的苏锡玉是朱姐美发店的老主顾,家住东丽区,依旧坚持每周来这里“打卡”。说到与朱姐美发店的结缘,苏锡玉说是个巧合,“坐公交时看到一个姐姐盘头,就问人家你在哪做的头发,这不,一晃20多年认识了这么多朋友。”
同样在张家敏眼中,她们与朱风民的关系不单单是“买卖”关系,“90年代,盘个头发10块钱左右,现在20块钱。”刘志芹也说,物价涨了这么多,这家店的价格没涨多少,算是比较便宜的了,价廉物美手艺又好,所以才会吸引那么多的回头客经常来光顾。
店里坐在一旁等待的客人喝茶、聊天、互相拍照,做完了头发也不一定急着走,所以不起眼的小店从早上8点开始到晚上打烊,总是热闹的。“我们在这里打开了新的社交圈子,有时会教这些姐姐玩手机,有时和她们聊聊在网上别被骗了,有时还得叮嘱她们别瞎买保健品。”朱风民说,面对这些姐姐,她算是最年轻的一个,接触起来新鲜事物也相对容易些。
自打朱风民玩起抖音后,不少人都慕名而来,她的生意更红火了,“有几个网红已经来了好几次了,让我给她们弄各种头型。”朱风民把带有津味的港风、复古风吃得透透的,说着她打开自己的作品列表,“有冰棍头、民国复古的、桃心的、蝴蝶的,还有和《小李飞刀》里林诗音一样的发型、模仿春晚里《只此青绿》的发型。”
朱风民会根据客人的脸型设计不同的发型,“这些发型能保持一周左右,维护成本也很低,睡觉时如果压乱了,喷点水用梳子一刮,立马恢复出厂模式。”面对江湖传闻“天津的盘头大姨不怒自威,惹不起”,刘志芹说,“哪有那么夸张?我们不过就是爱臭美罢了!”
几十年过去,发型的潮流早已不知经历了多少回洗牌,只有天津大姨让盘头挺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时尚轮回,不管公园、超市、医院、街头巷尾,有人的地方就有她突破流行兴衰定律的密码,成为天津市井中一抹亮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