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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阿姨,右边疼吗?”“疼,右边可疼了。”“栾阿姨,您的脚这次不怎么肿啊。”“嗯,我也觉得挺舒服的。”来自医科大学护理学院的两位大四的学生一边给全身瘫痪的栾阿姨按摩一边和她聊天。
5月24日上午十点,记者随同大四学生方田和汤小丽来到位于和平区昆明路的一个小区,栾阿姨就住在这里。像往常一样,和栾阿姨打过招呼后,她们俩便开始为她做康复护理按摩,先从活动手指开始,然后是手腕、手臂,再从肩膀到颈部,最后从大腿到小腿再到脚,整个按摩下来需要多半个小时。按摩结束后,她们俩不会马上离开,还要陪栾阿姨聊会儿天。
在同栾阿姨的闲聊中记者了解到,栾阿姨所患的病叫脊柱骨质硬化,是在唐山大地震那年落下的,三十年来一直是栾阿姨的妈妈来照顾她,直到两年前老妈妈去世。现在,栾阿姨和九十多岁的父亲相依为命,日常生活由保姆来照顾。
一说到自己的妈妈,栾阿姨有些伤心,流下了眼泪,汤小丽赶紧拿来毛巾给栾阿姨擦去泪水并安慰她。按摩到一半的时候,栾阿姨的身体有些向下滑,方田和汤小丽分别抱住她的上身和双腿,喊着“一二三”,将栾阿姨扶好。
虽然不是很大的事情,但却是我们能做到的,每次从栾阿姨家里出来,我们都觉得自己很有价值
2004年10月,方田和汤小丽刚入学就参加了护理学院的志愿者协会,当时一位学姐由于学业的关系不能再为栾阿姨服务了,她们俩便将这个光荣的任务接了下来。刚开始栾阿姨的妈妈对她们并不放心,栾阿姨劝妈妈,人家是志愿者,又是学这个专业的,错不了。方田说:“为了让奶奶放心,我们下了很多工夫,当时系里有康复训练指导课,我们几乎每节不落地去听,学姐还给了我们一本康复训练指导手册,我们还在网上看按摩的视频。大一的时间相对松一些,我和小丽每周都过去,大概过了一个月吧,奶奶对我们就很放心了,从她的态度上就能感觉出来,因为栾阿姨说每次我们按摩完之后,她都会感觉很舒服。”
汤小丽说:“奶奶和栾阿姨对我们特别好,每次都留我们吃饭,但是我们不愿意给她们添麻烦,只有一次例外,家里的保姆请假了,我和方田从下午一点一直呆到晚上七点多才走,陪着栾阿姨聊天,抱她坐起来,帮她解小手,栾阿姨很喜欢听我们大学生的学习生活。那天奶奶给我们包了饺子吃。奶奶在的时候,经常给我们做泡菜、虾酱和别的好吃的东西,都是栾阿姨从电视上看到做法后让奶奶做,还让我们带回学校给宿舍的同学们吃,她说我们在学校吃不上家里做的东西,给我们做一些,让大家一起吃。”
从家里走出去,这对正常人来说抬腿就可以办到,但对栾阿姨来说却难上加难,除了家里人偶尔带她到小区附近遛遛,平时几乎从不出门,所以她特别珍惜每次出去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在方田的记忆中只有三次,最远的一次甚至去了滨江道。每次栾阿姨都会提前一周说好,到了那一天,方田会多叫几个同学,虽然栾阿姨家距门外只有三阶楼梯,但是对几个女生来说仍然要费很大的劲。
2005年的“五一”,方田、汤小丽和另外两个同学带着栾阿姨去了滨江道,还逛了一家大超市,因为栾阿姨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超市。那一天,栾阿姨特别高兴,她不仅见到了超市,还在里面买了生活用品和食物,看着繁华热闹的滨江道,她感慨说,天津的变化真是太大了。
从大一到大四,方田和汤小丽从来没有间断过对栾阿姨的康复按摩,即使是在学业紧张的时候,她们也会安排好时间轮流去,方田说:“大一的时候总想着玩儿,但是后来就习惯了,如果这周没去,总觉得缺点什么。栾阿姨感受不到外面的世界,我们可以告诉她,她寂寞了,我们可以陪她聊天,每次从栾阿姨家出来,我都会觉得自己很有价值,虽然不是很大的事情,但却是我们能做到的。”
护理学院辅导员李老师告诉我们,学院从1990开始就加入和平区社区服务志愿者队伍,到目前为止,助残志愿者累积达600余人。学院像方田这样的志愿者很多,通过自己所学的知识能为残疾人的康复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是所有志愿者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