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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报案人
3月27日,公安河西分局天塔派出所接到一名男子报案称,自己的父母死在家中。派出所立即将情况上报分局,随即派民警赶往现场。分局领导获悉情况后高度重视,立即责成刑侦支队抽调精干警力组成专案组,迅速赶到现场进行调查。
一进入报案人家中,民警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腐臭味。两名被害人被藏在卧室的床屉里面,脸色发黑,身体皮肤已有部分溃烂,看来已经死亡一段时间了。经勘查现场,除了桌面上有少许灰尘之外,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窗台上没有被踩踏的迹象,门锁也没有撬痕,而且家里的存折、现金都没有被盗,因此初步排除了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
细心的民警发现,被害人有记账的习惯,3月份的账本只记到了3月12日这天。此外,月份牌上的日期也停留在3月12日,门口的报箱被3月12日以来半个月的报纸塞得满满当当。出现了这么多的3月12日,看来绝非巧合,民警据此推断,两名被害人就是在3月12日遇害的。
正在民警勘查现场时,报案人、也就是两名被害人的独子孙某忽然提出要下楼去接120急救车。民警感到非常奇怪,孙某作为第一个发现父母被害的人,早已见过尸体,只要有正常思维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其父母已经死亡一段时间,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还会叫救护车来呢?
一连串的问号
其实,孙某一连串不正常的行为已在民警的心里打了好几个问号:首先,孙某带着民警一进家门,便将室内的窗户全部打开。按常理推测,孙某已经来过现场,对呛人的腐臭味不可能毫无感觉,理应早就把窗户打开。其次,孙某在看到父母的尸体时,脸上全无悲伤、痛苦的表情。在民警对孙某进行询问时,他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声称自己3月12日上午回过一次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和父母联系。今天回家,是因为快到清明节了,表姐为了扫墓的事给他父母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表姐只好给孙某打电话,孙某回家后发现父母已经遇害。
又是3月12日!孙某似乎有些可疑,然而在未掌握杀人动机、也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民警还是按照常规程序,对案件进行侦查。首先,围绕案发地展开走访调查,了解被害人的生活习性以及是否和他人结仇等情况;其次,根据“熟人作案”的思路,对死者的亲戚朋友进行排查,从中发现可疑人员。
在对被害人的邻居和亲友的调查中,民警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根据众人提供的情况,民警得知被害人夫妇为人随和,乐于助人,而且家境一般,不太可能因为钱财惹来杀身之祸。同时,有知情者向民警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孙某最近想和女友结婚,遭到父母的坚决反对,因为这件事,双方闹了很多次。民警立即把这一情况与孙某先前的一系列可疑举动联系起来——这是否就是孙某的杀人动机?他难道真的会为了结婚而杀害自己的双亲?
3月28日,民警在孙某的女友家中找到了孙某。面对民警,孙某一口咬定,他并没有杀害自己的父母,而且仔细回忆了3月12日那天自己都到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以表明自己没有作案的可能。然而孙某的回忆越详细,民警越觉得他可疑:对孙某来说,3月12日只是个普通的日子,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他对那天发生的事却记得如此清楚,实在不合常理。民警随后对孙某展开了政策攻心,经过一番较量,孙某的心理防线全面崩溃,交代了杀害亲生父母的犯罪事实。
弑父杀母天良丧尽
孙某是家中的独子,虽然家境不是很宽裕,父母对孙某的宠爱却一点都不少。长大后,本来就性格内向的孙某变得越来越孤僻,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总是独来独往。毕业后,孙某一直没找到工作,日夜沉迷于网络游戏,有时甚至连续几天泡在网吧。2007年12月,孙某在网吧玩游戏时认识了一个名叫小惠的女孩,小惠开朗的性格深深吸引了孤僻的孙某,两人迅速坠入爱河,不久,孙某便搬到小惠家与其同住。
然而两人的爱情却没有得到孙某父母的认同。首先,小惠比孙某大4岁,这让孙某的父母难以接受;其次,小惠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而且与小惠和其母同住的,还有小惠的前任男友、现在的干哥哥。孙某的父母认为这样复杂的家庭并不适合单纯的孙某,几次要求两人分手。而沐浴在爱河之中的孙某不愿放弃这段感情,与父母的关系搞得很僵。最近,孙某向家里提出要和小惠结婚,遭到父母的强烈反对,导致双方矛盾升级。
3月12日,孙某回到家中,当时只有其母一人在家。他又向母亲提出结婚的事情,母亲的情绪非常激动,大骂孙某不孝,甚至动手打了孙某。孙某怕邻居听见,伸手去捂母亲的嘴,很快被母亲挣脱。急红了眼的孙某一把掐住母亲的脖子,孙母的喊声越来越小,渐渐停止了挣扎。当孙某试探母亲鼻息的时候,发现母亲已经断气了。冷静下来的孙某突然想到,自己的罪行肯定会被父亲发现,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父亲一并杀死!
他将母亲的尸体藏在床屉里面,将现场收拾干净,并将浴室的镜子摘下来藏在衣柜和墙壁的夹缝中,然后等着父亲回家。
下午3点多,孙父回到家中,没看到孙母,便问孙某他母亲到哪儿去了。孙某镇定地对父亲说,浴室的镜子坏了,母亲买镜子去了。孙父丝毫未起疑心,开始做饭。就在父亲吃饭的时候,孙某悄悄绕到父亲背后,举起事先准备好的榔头,冲着父亲的后脑狠狠砸了下去,孙父血溅当场。孙某怕父亲没断气,又用手勒住父亲的脖子,直到确认其父已经死亡。
之后,孙某将父亲的尸体也藏进床屉,将房间收拾干净,拔掉电话线,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女友小惠家中。案发前两天,孙某的表姐打电话来问他父母的去向,他觉得事情瞒不住了,便向警方报案,称父母遇害。目前,孙某已被依法刑拘,等待他的,将是正义的审判。
这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