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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对中国人来说,是不平凡的一年。10月1日这天,新中国历史上规格最高、规模最大的阅兵典礼在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整个北京,整个中国都在这一刻产生了共鸣。整齐的队列,坚定的步伐,欢呼的人群……一切都在向世界展示:中国的发展势不可挡。
这一天,对当时仍在驻天津杨村某部的冯义来说,更是一个难忘的日子——身为空军“八一”飞行表演队队员的他,将驾机参加国庆50周年庆典。回忆起飞行生涯的辉煌时刻,空军某师原副师长、特级飞行员、现任宝坻区区长助理的冯义不禁感叹:“那是一次航空史上罕见的飞行。”
1999年参加国庆阅兵的空军飞机 空军部队提供
严酷
飞1500小时才能参加选拔
空军“八一”飞行表演队成立至今,已为近百个国家和地区的198个代表团进行了约300次飞行表演,成功率达到100%,这在世界上是绝无仅有的。在国际航空界,6机密集队形被称为“魔鬼编队”,而该队形正是“八一”飞行表演队的拿手绝技,表演之惊险,无异于自叩“魔鬼之门”。
1999年国庆日当天,“八一”飞行表演队的队员要驾驶着8架表演机与北京南苑机场的一架轰炸机组成编队,作为空中受阅部队的领队机,首先通过天安门广场。曾在部队里被称为“冒险者”,飞行总时间超过3000个小时的冯义回忆起当年的情景,骄傲与自豪溢于言表:“国庆阅兵任务重大,全空军必须要选派顶尖的飞行员,起码得飞行1500个小时以上。当时,只有骨干、长机、教员、飞行技术尖子,才能通过选拔参加庆典。”
困境
一夜大雨飞行员焦急万分
天气对飞行的影响很大,对战斗机来说更是如此。当时,阅兵指挥部有一个专门负责搜集天气情报的指挥所,气象专家在那里密切注视着国庆节期间的天气状况,尤其是9月30日到10月1日上午这一时段天气的细微变化。专家们汇总了北京地区历年10月1日这天的天气资料,得出了一个结论:“十一”这天阴雨多于晴天。
“我们都希望飞行前夜能好好休息,可是从9月30日起就开始降雨。听着外面的雨声,我久久不能入睡。通常情况下,强降雨甚至暴雨是绝对不能飞行的,可是大雨一夜未歇。”冯义介绍说,早上6点,他们便早早起床做准备。早上7点,离国庆阅兵还有3个小时,机务大队的工作人员准时将飞机拉上了跑道,并进行了最后的检查。这时,雨停了,但还是满天乌云,云层又低又厚,连起飞的条件都无法满足,携带装具准时进场的飞行员只能焦急地等待天气好转。
难题
寻找轰炸机如同大海捞针
“8点,各地群众和受阅部队已经在天安门广场就位,但机场指挥室内的气氛却非常紧张。在接到阅兵任务后,准备工作虽然涉及了阴雨天气,我们有时还专门在恶劣天气下训练,但在10月1日的气象条件下飞行,绝对是一次巨大的赌博,赌注则是空军飞行员的荣誉。”
冯义介绍说,眼看离飞机升空时间越来越近,指挥中心的首长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大机群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下编队飞行,没有先例且风险极大。在这种举国欢庆的日子里,飞还是不飞,是一个极其困难的选择。根据地面协同要求,“八一”飞行表演队应该在到达阅兵航线之前与从北京南苑机场飞来的轰-6会合,满天乌云中让飞行员寻找轰-6,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
坚定
为了祖国指挥所甘愿冒险
上午10点,国庆大典开始了,天安门广场上激昂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拉开了世纪大阅兵的帷幕。这时,离原定起飞时间只有半小时了,指挥所仍然没有下达起飞的命令。
面对这样紧张的状况,飞行员们都在想什么呢?冯义介绍说:“当时觉得全国人民都在看着我们,如果起飞不了,那将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为了全国人民,我们愿意做一次大胆尝试!”10点30分,原定起飞时间到了,空军指挥所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起飞!数秒后,命令传到了北京周边的多个军用机场,由132架各种飞机组成的庞大机群在数分钟内从各机场起飞。
“我们把最困难的情况都想到了,4机的密集队形穿云,基本上没有人飞过,我们却进行了专门的训练。”冯义介绍说,8架飞机分成两批起飞可以减少飞机会合的次数,但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下,要求飞行员必须严格按照仪表指示的数据飞行,稍有不慎便会酿成飞机相撞的惨剧。根据要求,“八一”飞行表演队应该在到达阅兵航线前与轰-6飞机会合,但在乌云里寻找目标很困难,指挥员果断改变集合地点。
很快,轰-6飞到了杨村上空,第一批起飞的4架飞机发现目标迅速跟上,为了让第二批起飞的飞机能看到第一批飞机的踪影,指挥员要求第一批飞机掉头通过跑道上空。为了给战友指示位置,飞行员们将进行特技飞行表演的彩拉烟也用上了,后面的飞机看到烟迹,顺利地实现空中集合。
“高度一百多米的时候,就进了轰炸机的尾流,对密集编队来说,这是最危险的杀手。”冯义表示,尾流是飞机发动机喷射的气流,稍有不甚,后面飞机便会被打翻,造成飞机相撞的连锁反映。在140米高空,飞机出现强烈颠簸,但长机经验丰富,牢牢把握着即将失控的飞机,僚机也相应进行调整,机群终于脱险。
荣誉
飞行英雄用心体验大场面
以编队形式飞越天安门上空,向世人展示中国空军风采,编队是否整齐最能体现战斗力。在空中,飞行员克服了轻巧的战斗机和体积庞大的轰炸机的协调问题,保证了队形的整齐划一。进入北京空域后,大片云层变化起伏,能见度变得很低,为了让天安门广场上的群众看到这壮观的机群,阅兵机群下降到了离地面500米的高度,飞行员们靠着过硬的技术和心理素质完成了任务。
“通过北京饭店上空后,无线电里传来首长鼓励我们的声音,我们感到特别自豪,虽然用余光就能看到天安门广场那种壮观的场面,但我们不能扭头,因为对于以时速600千米飞行的飞机而言,飞过10米的间隔距离还不到0.1秒,一旦发生意外,飞行员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10个飞行编队,132架飞机成功飞越了天安门的上空。冯义回忆说:“通过天安门的时候,其实真想扭头看一看那盛大的场面,但是为了安全,为了祖国的荣誉,我们选择了用心去感受群众的欢呼。”
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话 看了后 我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