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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人物
最后的一战老兵
-编译/楚焱
这些年已百岁的老兵在那场90年前的世界大战中得以生存,却在人们已经发黄的记忆中逐渐消失
90年前的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正式休战。这场历时4年、约6500万人参战、重新划分世界格局、第一次自欧洲席卷全球的冲突,随着岁月的流逝在慢慢泛黄。那些即将消失的记忆屈指可数——当年参战的老兵,如今仅存4位,全部都是百岁老人。
“老兵不会死亡,他们只会慢慢消失。”美国将军麦克阿瑟曾经这样说。13年前,时任法国总统的希拉克命令管理退伍老兵的国务秘书统计全法幸存的一战老兵,准备向他们逐一颁发勋章,但是很多人拒绝接受:“这勋章来得太晚了!。”
纪念,不为忘却,只是不想来得太迟。最后一名参加一战的美国步兵,弗兰克.伍德拉夫.巴克斯,107岁,他头脑清醒的口述仍能把我们带回到那个硝烟迷漫的年代。
与德国人最接近的时刻我记得那是1917年的一个夏天,我当时正在堪萨斯州维奇塔镇(Wichita)的一个集市上闲逛,突然看到海军陆战队正在征兵,我立刻决定要报名参军,美国那时才刚刚宣布参加一战。不过,我当时只有16岁,为了能够报名,我撒了谎,告诉征兵长官说自己已经18岁了。也许是出于对我年龄的怀疑,负责征兵的长官告诉我说,要成为美国海军的一员,得年满21岁才行。我不甘心,就走到另外一个征兵点碰运气,不过,这回还是被拒绝了,征兵的人说我是平足,但实际上我不是。
不过,我并没有放弃。这场起始于1914年的伟大战争,是一个重大事件,世界都为之着迷,我也一样。于是我来到南方的一个城市碰运气。在俄克拉荷马,海军陆战队的征兵官仍旧没有给我机会,报名海军也是一样的结果。于是我就去了陆军征兵点,那里的军士拿不准,就让我去见上尉,上尉让我拿出生证明才肯留下我。我解释说我出生在密苏里,那里并没有出生证明一类的官方文件。上尉说,那就应该在族谱中,我说,你总不能让我带着族谱到这儿来吧?“好吧,我们要你了!”上尉最终同意了。就这样,我在1917年的8月,同其他470万美国人一起加入了新成立的美国远征军。不过,所有参加远征军的人现在都已经过世了,只有我还活着,成了这场世界大战的见证人。今年2月我刚刚过了107岁的生日。
进了部队后,经过基本训练,我被编入了第一要塞临时特遣队( Fort Riley Casual Detachment),1917年12月,乘船前往英格兰。不过,我的运气不太好,其他分队后来都被派入詹.约翰J.珀欣(Gen. John J. Pershing)手下统一指挥,派到法国和德军作战,而我所在的分队却留在原地作为后备力量。
我在英格兰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骑着一部带斗的三人摩托,要么载着长官,要么就是发送快件,或者驾驶战时救护车。我想方设法要上战场,我让所有有点影响的人都知道我想去法国。
在英国等待了6个月后,我终于设法把自己送到了法国。在那里我负责护送一位军衔为陆军中尉的牙医去波尔多。我已经来到了法国,可是战场仍远在数英里之外。因为受了点儿伤,我不得不懊恼地待在后方。这时候,战事已经逐渐接近尾声。
1918年11月一战结束时,我仍驻扎在法国,有850万人幸存了下来。对于战争结束我并不感到失望,不过我更愿意完成来到这里的战斗使命。
停战后,我所在的分队奉命押送650名战俘返回德国。这些战俘中的大多数人都很友善,也很有教养。其中一些战俘曾经是专业的演奏家,还有几个指挥家,他们一起举办了几场音乐会。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到的乐器,不过我们把一些木板放在箱子上搭成长凳,听他们开始演奏。一天深夜,我和一名年轻的战俘因为争吵什么几乎要打起来,不过时间过去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楚为什么会打起来了。不过我记得我们一边一个都被高大的德国人从后面抱住,他们还给我们念法律条文。这是我与德国人最接近的战斗时刻。1920年1月,我回到家乡,结束了一战的军旅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