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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打工者的遭遇
“我们是外地来津的打工者,家是农村的,本想能凭自己的劳动挣到钱,却被黑中介骗得精光。现在我们已经身无分文,工作没着落,想回家都拿不出路费。”
小刘和小陆告诉记者:“10月29日,我们从山东老家来到天津,在一个叫李庄村的地方,走进一家名为‘环宇’的中介找工作。店主称三星光电公司正招工,一个月2000多元工资,现在就可以带我们去面试,我们一听还挺满意就答应了。店主带我们来到三星光电公司门口,让我们把身份证给他,每人交50元体检费。又说,明天每人带400元中介费来,可以参加厂里培训,在生产线上干活儿。转天,他在收了我们每人400元中介费后,并没带我们去三星光电公司,而是把我们带到三星显示器公司的后门,说让我们干临时工。进厂前,店主又让我们每人交了250元钱,说是工作服押金和入职费。我们在这儿干了五六天搬运工,没有人管,也没发给我们工作服。每次进厂时把身份证交给门卫,出厂时再取走。我们感到这样很不正规,没有劳动合同,担心给不了工资,就提出不干了,让中介退还押金。可中介称,押金交厂里了,现在退不了,让我们等着。我们已经等了一个多星期,也没个结果。”
从东北来津的小李说:“11月3日,我在南口村一个叫‘鑫鑫’的中介交了500元中介费。店主告诉我,可以到三星显示器厂去面试,并承诺厂里提供住宿、中午管饭、底薪820元加加班费。当天,我被领到李庄村一家名为‘山东劳务’的中介,这家中介的人又领我到三星显示器厂后门口。一个自称姓张的人着便装从厂里出来,让我交100元钱体检费和身份证,告诉我转天就可以来上班了。第二天,姓张的又让我交100元入职费和150元工作服押金。这时,又来了个姓刘的人,让我交50元办出入证,之后,他把我领到厂里一间休息室让我等活儿干,一直等到下午3点多也没见有人来。转天,中介来电话说因为我在厂里睡觉被开除了,我要退还押金他们也不给。11月6日,我到中介要求退钱,等了几个小时店主终于来了,上来就大骂我一顿,把我轰出门儿。我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受骗的多是外地人
在记者调查此事时,又有几个外地打工者向记者反映,他们与小刘、小陆和小李有着相同遭遇。他们当中,被骗走的多则2000余元,少的也有七八百元。这些年轻人来自东北、山东、河北、河南等省。河北省来的小董更是倒霉,他不但被骗走2000多元钱,还干了10天活儿一分工钱没拿到,只好向老乡借钱度日。在交中介费或押金的过程中,大多没有任何凭据,个别给开了收据的,也只是一张白条,没有任何公章。记者看到有的收据上,经办人一栏填写的竟是“大象”、“柱子”之类的名字。由于被骗后手里没凭据,想要维权都很难。在向打工者收取各种费用后,这些钱往往马上被瓜分。比如中介领小张到三星彩电厂门前,一中年男子在收了他500元押金后,立即分给司机150元,领进厂的人50元。
记者从当地一位知情者那里了解到,这样的中介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专门盯着外地打工者。之所以有一定“市场”,主要是因为应聘者多是从外地农村来的,人生地不熟,被骗后很少报警,钱被骗光只得回老家或去外地。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外地打工者集中反映中介“宰人”呢?据了解,近年来西青开发区发展较快,企业确实需要招工。有些企业用工时采取劳务派遣制,即委托劳务公司为其招收外来务工人员并进行管理,安排住宿、签合同、发放工资等。而一些所谓的劳务中介根本没有营业执照,专招外地农村来津的打工者。如果企业要招10名工人,他们会让数十人报名,每人收取数百元“进厂费”、“入职费”、“面试费”、“服装费”、“医保卡”、“门卡”等。这些五花八门的费用其实和企业没关系,而是他们巧立名目索取的“好处费”。还有一些中介互相串通,将应聘的打工者倒来倒去,实际成了“劳务贩子”。受骗者在向记者反映问题时非常慎重,一再叮嘱记者千万不要得罪中介公司,他们“后面都有人”,一旦知道是谁反映的会进行报复。
劳务中介聚集一条街
11月7日下午,记者来到大寺镇李庄村,在村口便看到介绍工作的中介公司聚集了满满一条街,办公地点多是用砖头搭建的临建房或活动板房,有的居然在废弃的铁皮集装箱里办公。其中相当一部分中介没有营业执照,各种招工小广告贴得到处都是,广告内容主要是本公司受企业委托招工(多是操作工),再列上几家企业名称。以“为老家亲戚咨询打工”为由,记者与一中介的年轻女子搭讪,她表示只要交了钱,准保介绍成工作。
“我老家河北省有个20岁左右的小老乡想到咱这儿的电子厂上班,能办成吗?”
“电子厂正招20来岁工人呢,交600元钱保给你办成。一个月1000多块钱工资,还有加班费,厂里提供公寓住宿,还管饭。”
“给签劳动合同吗?”
“到了厂里和厂里签,还给上保险呢,明天你让他来就能面试。”
企业没委托这种中介招工
11月10日,记者与三星显示器公司取得联系。该公司人事部门一位负责人说,三星显示器公司从来没有通过这种中介招工。该公司所雇用的劳务人员有一部分是通过劳务派遣形式招来的,他们只与一家正规的劳务派遣公司有合同,按规定进厂务工。经他们调查,与他们有合同的这家劳务公司招工时没收过应聘者的钱,三星显示器公司也从未向劳务人员收取“进厂费”等任何费用。他们按用工人数每月将务工人员工资按时发给劳务公司,由劳务公司再发放给每个工人。据这位负责人介绍,与他们有协作关系的单位有时可以带工人进到公司成品库里工作,但这些工人都不是该公司招来的。他推测,也许是协作单位带着那些人进来的。他表示,企业将加强保安管理,严禁外来人员随意出入厂区。据了解,周围其他企业招工,也基本采取这种方式。
记者随后向西青区劳动局反映这一情况,西青区劳动局表示,他们会进行全面清查,如发现违法违规现象将严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