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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泰州高港刁铺中心小学(原名环溪小学)举办80周年校庆,在前来庆贺的嘉宾中,有很多学生家长的身影。这些家长早在两天前就收到了学校让孩子带给他们的请柬,老师通过学生“转话”:庆典之日到校“赞助”一下,有的老师干脆给“份子钱”定了200元的标准。校门口两台验钞机忙着收“礼钱”。校方解释,家长赞不赞助完全出于自愿,学校并没强迫。
搞庆典收“份子钱”或“赞助钱”之类的新闻没少听说,某派出所乔迁之喜向辖区内的村庄收“贺礼”;某公安局以维护治安为名,收取辖区内煤老板的“赞助”;就连一些高校也未能免俗,前一阵子就有湖北一所高校搞校庆也在校内摆起了验钞机。因此,当听到江苏这所小学也如此这般时,我们并不会愤怒地表达我们的少见多怪,我们只是惊讶于他们的说辞是如此的雷同而没有创意——完全出于自愿,我们并没强迫。任谁都知道,这个“出于自愿”和“没人强迫”是什么货色。
其实,细想一下,就连“惊讶”也属矫情,我们刚刚得知云南永善县原公安局党委委员、分局政委阙隆宽被撤去公安分局政委职务,而其作为民政局局长的妻子姜光容也被建议免去职务。我们知道这是因为阙隆宽利用职务之便,大操大办女儿婚事,婚宴规模接近500桌,参宴人数达四五千人。我们早已知道,在阙隆宽政委女儿的婚宴上,还有几十名警察、法官在“自愿”抬菜。所以,我们都不该惊讶。
说得再刻薄或者把态度再放老实一些,我们也不配惊讶。因为我们都是一个俗人,我们即便不强势如职能部门,即便不强悍如某些公仆,我们大多(如果不是全部的话)都曾“自愿”地给别人随过“红包”,当然也“没有强迫”地收过别人的“红包”,至于“过去完成时”还是“现在进行时”以及“将来进行时”,这都不能洗脱我们的俗名。因此,我们既感叹红包如“红色炸弹”,被它所伤也借此伤人,我们也散发请帖如散发“红色通缉令”一样,“通缉”过别人也被别人“通缉”。还有这样的糗事:仅有一面之缘就恨不得拿着请帖满世界喊着“谁是某某”硬塞给人家。我们即便没这么做过,但肯定听说过。
所以说,我们不能惊讶或者计较验钞机的摆放,我们应该先一起反思“份子钱”何时变得如此恶俗,再来思考验钞机不该摆放在哪里的问题。说到这里,讲一个听来的故事——某单位有这么个潜规则,若是逢某些领导有婚丧嫁娶之事,一干下属总会踊跃地表达这厢有“礼”,而轮到自己,却万万不能“礼尚往来”地通知领导,因此该单位的小青年总是选择旅行结婚然后归来发喜糖了事。这当然还是“出于自愿”和“没人强迫”。
噫!这里还有个“红色通缉令”不能乱散发的问题哩!(文/宋学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