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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媛近照
在巴布亚新几内亚与土著人在一起
在埃及金字塔狮身人面像前
漂浮在死海上
李秀媛,这个似乎已被内地观众淡忘的名字,其实一天也未脱离自己钟爱的美丽事业。只不过她带领观众畅游世界的一个个生动鲜活的画面,和那句家喻户晓的主持词“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已随着《正大综艺》的改版而淡出央视屏幕。但她今天仍是“吉尼斯中国之夜”的主持人、中国台湾网形象代言人和台湾两档旅游节目的主持人。
日前,李秀媛来津出差时接受了本报的独家专访。听了她的一番精彩述说后,深感她从观念到情怀,从事业追求到人生况味,都可用一个“奇”字加以概括。
最新的一“奇”是,2008年10月初,李秀媛预定了11月7日从台北飞北京的华航周末包机,11月6日她接到通知,海协会会长陈云林首次访台后也将搭乘这个航班返京。能与陈会长同乘一机已经够幸运了,更令李秀媛意料不到的是,飞机起飞后不久,她就被请到陈会长面前:“他与我亲切交谈,让我感到面对的不是身居高位的领导,而是情同手足的同胞兄弟。”而陈会长和海协会官员对她的了解,几乎都来自上世纪90年代风靡内地的央视《正大综艺·世界真奇妙》。
奇遇
坐在记者面前的李秀媛,依然像电视上见到的那样,梳着一头短发,脸上漾着甜甜的笑意,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语速飞快,显得十分敏捷而干练。
“你说我的命有多好,在台湾第一个做旅游节目,第一个走进祖国大陆,据说还轰动了一下,我的主持方式也得到了内地观众的接受和认同,让我有些讶异。”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正大综艺·世界真奇妙》在选择外景主持时,李秀媛并非第一人选。最初的主持人是一位刚从美国留学归来的植物学博士,外形也比她更漂亮。公司派她到西班牙出外景,正赶上奔牛节,她不慎被一头初生的小牛冲撞了一下,便显露出娇小姐的脾气,回来后竟然向公司索赔,结果被公司解聘,由李秀媛取而代之。
至今李秀媛不吃牛肉,因为牛是她的“吉祥物”。
这样,李秀媛从1989年担任《正大综艺·世界真奇妙》主持人,到今年已整整20个春秋。她有幸见证了这一电视史上最长专题节目的成长历程,耳闻目睹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斑斓多彩的历史文化、风俗民情以及美不胜收的自然和人文景观,不仅开阔了眼界,丰富了人生,也深悟了各国各民族之间应相互尊重、相互理解、共创和谐世界的理念。
20年间,她绕着地球跑了一圈,亲历了60余个国家和地区,主持了上千集“世界真奇妙”。她走过许多首善之区、神圣之地,拜谒过耶稣诞生的伯利恒的马槽、佛祖释迦牟尼涅槃的菩提树;也走过一些原始部落、荒蛮之地,冒着生命危险完成她的工作职责……“生命的过程就是这样积累起来的,”李秀媛回首一次次探险历程,仍心有余悸。
为适应长期野外作业的需要,李秀媛剪短了头发,与三个男人组成的摄制小组,扛着几十斤重的拍摄器材跋山涉水,有个茅草屋也要钻进去住,被“食人族”吃了,被土匪杀了也无人能寻,听凭“人间蒸发”。
一次,在土耳其和伊朗边境,李秀媛一行遇到一个库尔德人,经他联络,被允许到一个部族村落拍摄。尚未进村,便远远看见一幢幢平顶的土坯房上闪着亮光,还有蒙着黑纱的女人,在门口一闪便不见了踪影。整个村庄一片死寂,令人心生疑窦。待走近时,才发现屋顶上寒光闪闪的竟是男人们手持的阿拉伯大弯刀!导游一看势头不妙,一面上前与村人搭讪,拖延时间,一面掩护大家撤退。待汽车发动机一响,只听一声“快跑!”大家一阵狂奔上车,有如逃难一般,上演了一场惊险大片中的场面。
在肯尼亚,李秀媛还遭遇到至今也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当时,她住在东非大草原上一所孤零零的狩猎屋里,导游告诉她,肯尼亚的野生动物很多,如果夜里有大象、长颈鹿光临,不必慌张,只要门窗紧闭即可。那一晚,别人在外看星星、打扑克,她一人在房间准备“功课”。朦朦胧胧、似睡非睡之间,怪事发生了: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一个头戴彩色大羽毛、脸上涂着油彩的非洲酋长从窗口探入,伸手去抓床边一个娃娃车。李秀媛蓦地从床上坐起,试图上前阻止。“酋长”却把手一挥,意思是他是为小娃娃治病来的……第二天一早,她把夜里的奇遇讲了一遍,大家都认为那一定是一场梦境。但后来发生的事却无法解释了:当她下午去拍一个土著文化博物馆时,看到一张当地人推崇的
巫医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她夜里遇到的那位“酋长”!“莫非我上辈子是非洲人投胎?还是上苍冥冥之中给我什么启示?……”总之这件事情至今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李秀媛绰号“男人婆”、“李大胆”,敢于尝试新事物,充满冒险精神。为了让观众通过镜头产生身临其境的感觉,每到一处,她都入乡随俗,努力接受当地的奇风异俗,品尝从未品尝过的昆虫大餐。在墨西哥,她吃过油炸蟑螂、甲虫、蚂蚁蛋和响尾蛇。每当吞咽那些令人作呕的昆虫时,导演都会说:“不行,不够美味,再吃一遍!”吃完,还要昧着良心讲,“观众朋友,相信你永远不会有我这种享受!”一次,在亚马孙河一个土著部落,戴着兽牙项圈、腰系草裙的酋长,用一种奶白色的美酒款待大家。酒下肚后,参观酋长的茅草屋时,发现酋长成群的妻妾一字排开坐在屋檐下,每人怀里抱着一个坛子,口里不停地咀嚼着木薯,然后把嚼出的汁液吐在坛子里。翻译告诉大家:你们刚才喝的酒就是这样“酿造”出来的。李秀媛顿时觉得肠胃里一阵翻搅,完全没有了食欲。
奇女
从前,有一个大眼睛的女孩,与父母姐妹一家五口住在台湾的一个静谧乡间。她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从来不哭鼻子,不诉苦也不怕难,像个“假小子”一样,上房、爬树、点燃花炮,长大了又远赴北美打工求学,从小充满探险精神。后来,她选择了电视,电视也选择了她。她手执话筒绕着地球跑,带领观众发现一个又一个“新大陆”……她把自己半生的经历都献给了电视事业,至今仍孑然一身。虽然未婚,她却相亲20多次,为别人当伴娘4次,还收容了9个“孩子”——4只狗、2只猫和3个孤儿。她还做过一件更加惊世骇俗的事情——提前为自己举办“告别人生”的仪式。你说她奇也不奇?
先说婚姻。为何至今未婚?
李秀媛说,因为善良,也有点自私,主要是怕耽误别人:“我一出外景就与三四个男人一起出发,三四十天不着家,哪个老公能容许老婆这样?我又很男人的性格,跟谁都勾肩搭背,哥们长哥们短的。也许你正主持节目,他的电话来了,又不能接,时间长了能不产生误解吗?……”
“不结婚,你不感到遗憾吗?”
“遗憾?老天给一个人的生命总不会是圆满的。一旦圆满,生命就没有色彩了。有得必有舍,你舍了一个男人,他说不定会更幸福!”
对李秀媛来说,工作是她生命中的最爱。她可以做“宅女”,可以收拾屋子,烧一手好菜,却不会感到乐趣。她不快乐,身边的人也不会快乐。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再说孩子。她爱孩子。她有一帧母与子的照片,表情甜蜜又慈爱,可惜孩子不是她的,是她替姐姐照料的。她亲眼目睹过饥荒中的非洲,一位瘦骨嶙峋的孩子,拼命吸吮着母亲那干瘪而下垂的乳房,这情景令她战颤,令她动容。从此,她开始通过慈善机构认养世界上最贫困、最需要帮助的儿童。而且选择比较丑的,“因为漂亮的孩子往往被优先挑走,长相有美丑之分,生命对每个人却是平等的。”她收养过非洲、印度和广西的儿童,等到他们长大,就认养下一批,直到她生命的最后时刻。
最令人称奇的是,她为自己办理“后事”的大胆举动。
由于她的工作经常面临出生入死的考验,渐渐对死亡有了一个比较豁达的认识。几年前,台湾曾推广“生前规划”观念,因为死亡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非常恐惧、遥不可知又不可避免的事,李秀媛则对生死看得很开,她是台湾演艺界唯一一个“生前规划”的实践者。
“我提前为自己办理后事,是为了推广一种观念,即不要畏惧死亡,”李秀媛神色坦然地说,“为我们所爱的人着想,不要让他们在你死后在悲伤的情绪中处理你的后事,引发不必要的纷争……当然,在这个告别仪式上,也要为自己做一件事:你精彩地活了一生,你的亲朋对你有何认识和评价,只有活着时说出,你才会很开心,不然死后,别人再怎么夸你,也全然不知了!”
李秀媛的生前告别仪式,已在2004年如期举行。“灵堂”用粉红色百合花点缀,大屏幕上滚动播放她生平事迹的录像,现场音乐播放的是爵士乐。当天来的人很多,有她的至爱亲朋,也有喜欢她的粉丝们。他们每人送她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对她的颂词。仪式刚开始就有人动了感情而泪流满面。结果,“生前告别”却变成了快乐的Party。与此同时,她开始写“遗嘱”,把此生未了的心愿一一提前安排妥当,包括照顾她的家人和狗,会得到何种报酬等等,以便了无牵挂。
奇闻
可能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宝岛奇女的老家就在天津。
李秀媛的爷爷是解放前天津一家小学的校长。从大陆到台湾后,奶奶还裹着小脚,操着一口纯正的天津话。记得孩童时代,她因顽皮被爸爸追打,只要往奶奶怀里一钻,爸爸就扑通跪下:“妈,你说得是,我不打她了!”从小她就体验到中国人的孝道。奶奶生病时,父亲精心侍候她;几年前父亲患了不治之症,李秀媛更是满世界寻医问药,竭力想挽留父亲多留一程。当所有努力都无力回天时,她仍不死心,竟一个人跑到马来西亚找到一个巫医求助。不知是心诚则灵,她的孝心感动了上苍,还是巫医的方法奏了效,医生断言父亲只能存活两三个月的生命,又延续了近三年时间。
病中,父亲还特意回到阔别半个世纪的老家天津,一个人默默搜寻着当年的生活场景,从昔日的旧居、街道,到暌违已久的亲朋好友。酷爱京剧的他还到中国大戏院过了一把戏瘾。可以说,他是无悔无憾地离开人世的。
从小到大,李秀媛在填写个人简历时,“祖籍”一栏填的都是“天津”,她希望向所有知道她是天津人的人说一句话:“我没给天津人丢脸!”前年,中国广播影视“金话筒”奖在天津颁发时,李秀媛曾作为特邀嘉宾首次踏上天津的土地。当时,旅游局长宴请她,向她介绍了天津滨海新区发展战略,使这位“天津的女儿”怦然心动。
现在,她已在北京购置了房产,并正在寻找合适的项目,准备来大陆、来天津发展。“我是两岸间一条细细的连接线,”李秀媛笑言,“我喜欢大陆的环境、大陆的市场,尤其是两岸实现‘三通’后,交流会更加方便。中国这么大,我希望有机会到全国各地转一转,让大家重新发现一下我吧!”
我也像这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