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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交通大学六位老教授对该校能动学院李连生教授申报的教育部科技进步一等奖项目“往复式压缩机理论及其系统的理论研究、关键技术及系列产品开发”提出了异议,认为项目申报人是在将他人成果任意为其所用,申报材料中许多关键理论和技术中所谓的数值模拟计算方法都是国内许多人采用的常用方法(《中国青年报》)。
当学术道德失范从普通教师发展到院士、长江学者身上的时候,当学术造假从“小人物”演变到某大学副校长乃至重点大学某领导身上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整个社会正在为过度的利益化和功利化取向付出代价,不得不为学术界的堕落和沉沦支付沉重的信任下降的代价。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的学术失范的无情缩影。笔者以为,所有的学术丑闻包括本则新闻介绍的事例都表明了学术成为牟利工具的可怕性。我们知道,现行的学术激励制度、成果评价体系存在着明显的急功近利的倾向,与市场利益联系过于密切,个体的利益都取决于科研成果的数量,而质量往往仅仅是形式上的,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一流”、“创新”、“国际前沿”、“重大突破”、“填补空白”等字眼,隐藏在种种怪象背后的实质问题是学术成了牟利的工具。一些教师为了完成科研指标,为了职称、金钱、地位,急功近利,重量轻质,致使抄袭、剽窃等各种违背学术道德的行为大量出现。更为严重的是走后门拉关系、请客送礼等存在于科研成果的发表、鉴定、评奖和职称评审之中,严重败坏了严谨的学术风气。
在这样的氛围中,加上某些高校的浮夸风气,为了发展、升级,为鼓励教师多发、快发论文专著,制定了违背学术规律的奖励办法,导致教师重量轻质,出现了大量的文字垃圾堆出的虚假学术繁荣。同时,为提高学校的科研成果数量,一些高校对学术造假现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为造假者包庇说情,更使得一些弄虚作假者有恃无恐,加剧了学术道德失范现象的蔓延。
必须明确,学术失范是一种病态现象。按照社会学者杜尔克姆的理解,失范是一种社会病态,是一种与正常现象相对的反常现象。“失范即意味着对这种社会整合模式的分解和破坏。”在失范的状态下,“个人的物欲和情欲取代了社会,变成了行为目标,从而最终使社会的健康状况急剧恶化,道德秩序遭到了破坏。”
“西安交大六教授联合举报长江学者造假”的新闻,让我们看到,当下,学术研究和学术成果逐步衍变为可以用金钱直接置换的东西,变成了如同工厂批量生产的商品或者用化肥催生出的蔬菜,引发了“学术大跃进”现象。这意味着学术仅仅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而不是文化知识积淀的自然升华,更不是主体创造的自觉。在这样的逻辑下,学术的意义和学术的逻辑,自然不在大家的考虑之内。那么,谁能无视学术界堕落的表征呢?(文/朱四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