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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上海交大正酝酿给毕业生颁发一份“人格证书”,初定包括学生的心理素质、基本价值观及人际关系三个方面。“人格证书”有可能采取等级制,如“优秀”、“良好”等,也有可能采取“五分”、“四分”这样区间性的打分制,给用人单位提供参考,使他们能全面了解学生的基本状态。
人格居然还有证书,真乃闻所未闻。不过,考虑到其内容和可能采取的等级制以及给用人单位提供参考的功用,倒与魏晋时期的“九品中正制”相差仿佛,只是比“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劳什子的划分单薄一些,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与历史早已证明了的腐朽的“九品中正制”不同的是,据说“人格证书”的酝酿有其现实的合理性和紧迫性。所谓,是不是各科都是A的毕业生就是优秀人才?动手能力、实践能力、创新能力怎样彰显?人格素养是否也很OK?这一切,能不能让人一下子都看到?这些都让教育专家和管理者忧心忡忡,于是引得他们不辞辛苦地搞制度设计,而设计是绝对需要畅想的。据说“人格证书”就是畅想的结果,畅想者为上海交通大学校长张杰。
张杰表示,经过近些年来对培养拔尖创新人才理念和育人体系的思考和讨论,从2008年开始,学校将单一知识传授型的教育方式,转变成“知识传授+能力建设+人格养成”三位一体的全方位育人体系,以学生为中心,课内与课外相结合,科学与人文相结合,目的是全面培养新时代的面向各领域的具有创新精神和领导能力的领袖人才,并以此回应校友钱学森先生提出的杰出人才培养的大问题。
理念、体系兼思考、讨论,再加上刚刚故去的人皆尊崇的钱老振聋发聩的杰出人才如何培养之问,搬出这么博大兼凝重的课题,着实令人肃然起敬。只是人们在肃然起敬之后再添疑问,不是对这个课题思考研究初衷的质疑,而是对所谓“人格证书”究竟能不能予以贯彻体现之。
人格有高下,人格能够后天培育和养成,自是无有疑问,但是不是有具体的可量化的标准还真是个疑问。尽管上海交大党委宣传部部长刘玉祥也说,“人格证书”不可能出现“85”或“100”这样具体的量化分数。但不管是等级制还是打分制,总归要考核。所谓不可能量化分数,也仅仅是稍微模糊了一些而已,量化是不可避免的,而研究一下考核的程序就不难发现其中并没有什么创举。请看“人格证书”评审过程:班级考核:班委会考评,或者学生“互评”及“自评”;初步评定:学生所在学院、社团来给出初评意见;最终评定:由学校成立的专门委员会来审核。这能让人联想到什么呢?不用提醒大家也会想得到,这里面可能存在的人际关系的扰攘。
退一步说,即便所有的考评系真实客观的,也仅是反映某一学生在一定时期一定群体范围内的人格表现,并不能真实反映一个人一生的评价,所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可是想一想“人格证书”这种东东居然还要呈给用人单位参考,就不禁让人汗不敢出。等级高倒还好说,倘若等级低,被用人单位先入为主地认为其人格有问题,那后果真是无法可想。除非——
除非上海交大“人格证书”也如时下泛滥的各种证书一样,成为学生就业的敲门砖,等级统统定得高高的,所谓“人无我有”地借此提高了毕业生就业率,嘿嘿,那就另当别论了。(宋学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