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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国家公布了新增选的48名中国工程院院士名单,相关新闻中还突出地提到:此次工程院院士增选,首次参照了“品行端正”这一标准,以突出学风道德在评选中的重要地位。工程院副院长旭日干还透露:院士增选中也存在助选现象,有候选人到处找人,也有单位出面甚至送礼的现象,“确实有人到处‘跑’,不是一个两个,这次就没当选。实际上,如果他们不跑的话,说不定还有可能入选。”
有这样几个细节特别值得注意:
首先,有关“品行端正”的标准,是首次参照。一查,这一条是2008年修改院士章程的时候新增的,而且是经过了全体院士举手表决同意的。为什么是“首次”呢?并不是说以前选院士——那时候还不叫院士,叫学部委员——就不需要品行端正,而是这在早年根本就不成其为一个问题。回想一下,当年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学部委员们,像华罗庚、王竹溪、李四光、钱学森、黄昆、邓稼先、袁隆平、陈景润……不都既是学术精英、又是做人的楷模吗?从这项规定的被重视,可以反衬出我们的学术界面临新的挑战,即品行端正对于“院士”这样一个金字塔尖性质的群体来说,也不再是“天然成立”的了。
其次,从旭日干副院长的描述中,我们得知若干位“到处跑”的“准院士”最终没有当选。笔者在为此感到庆幸之余,也不免逆向思维了一下:那些本来有可能当选的候选人为什么还要“跑”呢?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本身的学术水准不够格,另一种是本来够格,但出于某种担心或恐惧,为了“保险”而去“跑”。前一种本文就不想讨论了,需要逆向思维一下的是后一种:会不会有一些有真才实学的、高水平的学术精英,因为不“跑”——也许是不谙此道,也许是性格羞涩,也许是清高,也许是嫉恶如仇——总之没有去“跑”,结果没有当选。笔者在这里以小人之心度一次君子之腹,直觉上以为这样的情况是会有的。
进一步想一想,如果“跑”成了学术界的一种潜规则,那可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要知道,这可是科学的神圣殿堂啊!学术界就应该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世人皆浊我独清”的特殊性,自古如此,举世如此。这里不是乱七八糟的娱乐圈,不是尔虞我诈的生意场,不是卖官鬻爵的封建王廷,哪怕全世界都被各式各样的潜规则所污染了,学术界也仍然应该保持一片象牙塔里的净土,这才对得起“头顶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康德语)。
11月中旬,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组部部长李源潮同志对全国组织部长学习贯彻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精神第5、6期培训班学员们讲,用干部要重视关心老实人、正派人、不巴结领导的人。对这三种人的重视,实际上不仅仅适用于党政干部,也同样适用于其他类型的职业,包括学术研究领域。而且,科学家,自古以来就有着老实、正派、不巴结任何人的传统,而不管面对的是教皇、国王,还是老师、权威,一律以真理待之。从阿基米德对罗马士兵说“别踩坏我的圆”,到伽利略对异端裁判所的法官们说“地球仍在转动”,这样的光辉范例不胜枚举。千万千万,不能让这种光荣传统在我们这个时代里丢失了。(韩晓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