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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一则既让人吃惊,又令人尴尬,甚至不免叫人恼怒叫人愤慨的新闻:山东阳谷、临清和安徽黄山三地竟然为了争夺文学名著《金瓶梅》和《水浒传》中的一个虚构人物,一个几乎世人皆骂的淫贱、恶霸、奸商西门庆的出生故里,而大打笔墨官司。一时间,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它是可笑的闹剧,并不过分。闹剧的可笑就在于:争论双方简直都把一个国人皆知的大淫贼、大恶霸、大奸商西门庆打扮成令人仰慕和仿效的大英雄。把西门庆与成群妻妾淫乱娱乐的居所,打造成一个“金瓶梅式”的大观园,并让游客尽情表演“西门庆初会潘金莲”、“武大捉奸”之类的自娱自乐节目。
说它是出格的丑闻,亦无不可。丑就丑在:那些令人作呕的恶俗表演,统统被贴上了“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和“文化旅游热”的标签。
称之为天大的谎言,自然也算不上是什么夸张之词。谎就谎在:西门庆分明是小说中的一个虚构的人物,一个纵欲无度的艺术形象,如今有些人却偏偏要把他当做真人真事哄抬出来,让谎言也穿上真实美丽的外衣,得意扬扬地行走于社会舞台之上。
时至今日,我们固然不会一味地反对文艺的娱乐化和趣味性,还有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等等搞活经济的做法。但也不可否认,当前大众文化里的粗鄙化、恶俗化倾向,确也表现了一个时代的文化品位与道德水准的某种缺陷。如果我们任由西门庆及其生活方式,任由西门庆故里之争所流露出来的这种不顾一切、肆无忌惮地追逐金钱与欲念的时尚发展蔓延下去,而沉默不语,不置一词,那么,伴随着物欲喧嚣金钱第一的风尚,道德沦丧的现实危险,只怕也就离我们并不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