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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纪委有关负责人证实,国家药监局副局长张敬礼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消息人士透露,张敬礼最初被调查,缘自一封针对药监局高层的网络发帖。张曾指派他的秘书发布一条帖子,矛头直接指向国家药监局最高领导,指责国家药监局高层涉嫌任人唯亲等。(7月5日《民主与法制时报》)
三年,并不算一个足以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节点。三年前,国家药监局首任局长郑筱萸因贪污受贿被执行死刑;此后的三年,被认为是国家药监局“整肃吏治重塑形象”的非常时期。遗憾的是,三年之后,先是来自药监系统的卫良等6名官员涉嫌贪腐落马,紧接着是国家药监局副局长张敬礼涉嫌严重违纪。
药监官员“前腐后继”得触目惊心,与之关联的,则是医药卫生领域的云谲波诡:“强生贿赂案”欲说还羞,“暴利药”芦笋片等相继被曝光,“回扣清单”事件中19名医生被处理,山西、河北和江苏等地的疫苗事件惊心动魄……这一切,与药监的缺位或失语藕断丝连。
一切权力的贪腐,都是些了无新意的剧目:权力缺乏监督与制衡,职能运作不透明,自由裁量余地过大等。但张敬礼事件之所以令公众倍觉“震感强烈”,恐怕不在于涉事者的级别和事件之恶劣程度,而是最简单、也是最深刻的一个疑惑:药监反腐,何以“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郑筱萸以死谢幕,按说责罚成本已足以杀鸡儆猴,奈何偏偏有“官不畏死”,权力商品化终成滥觞,一发而不可收拾。数年之前的药监弊案已经令社会心有余悸,客观地说,相关部门也做了不少高调的努力:譬如在2008年的政府机构改革中,1998年独立出来的国家药监局再次回归卫生部管辖。彼时,公众期望原本手握重权的国家药监局能够得到卫生部的有效制约和监管,以绝贪腐——然而,从近年实践来看,机构变化也许并未触及权责核心,药品审批等一系列涉及药品安全问题的重大权限依然是可以灵活寻租的行政资源,相关部门尽管在监管过程的公开透明方面有所改善,但专业性较强的监管机构仍缺乏权力的制衡与监督。所谓“后郑筱萸时代”,完全是舆论的一厢情愿。
从郑筱萸到张敬礼,起码重申了两个常识:一是权力由谁掌管、或者权力是集中还是分散,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要改变权力圈子化、权力自由化的格局,而这显然是“风暴”解决不了的问题,亟待制度理性回应;二是反市场化的行政审批应当瘦身再瘦身,破除监管迷信、厘清行政与市场的界限,以自由开放的市场钳制自由开放的权力。
论及贪腐,美国学者阿密泰有句经典之言,“清除腐败,不仅仅是挑出一个烂苹果,而更应该检查放置苹果的筐子。”药品监督事关民生、更关乎人命,药监反腐如果只是“剔除烂苹果”的游戏,我们迟早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有一个细节值得我们玩味:若张敬礼落马真缘于“网络发帖”,这已经不仅仅是药监反腐机制的悲哀了。作者:邓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