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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苏州活力岛音乐节,几天的摇滚大侠的昼夜狂欢。推杯换盏的演出间隙,张楚和罗琦不约而同提到了好朋友贾宏声和陈琳——两位离开我们时间不久的明星。也许,很多人不知道贾宏声和张楚的摇滚合作,也许很多歌迷也不知道陈琳的那首《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是由罗琦首唱,她们还是生活中的好姐妹。聊起相熟的好友,说到唏嘘的离人,大家的话题情不自禁地伤感起来,而手中的酒杯也情不自禁地一次次被举起……
在苏州活力岛演出走台的时候,一首歌曲引起了记者的注意。“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我无法把你看个清楚……”舞台上的罗琦和乐队用最简单的伴奏方式演绎起了陈琳的代表作品,而第一次听罗琦用自己穿云裂石的嗓音诠释《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这样的伤感情歌,不少现场观众被罗琦的歌声所感动。当晚,依旧是把酒言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记者谨慎地问起罗琦以及罗琦和陈琳交往的那段美好往事……
罗琦:
陈琳太有个性、太敏感
罗琦告诉记者,她和陈琳早在1991年就认识了,那时候的她们同是王晓京公司的艺人,罗琦是指南针乐队的主唱。陈琳的成名曲《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一开始是写给罗琦唱的,而她也比陈琳更早录了这首歌,但因为罗琦觉得这首歌不适合他们乐队的路线,因此就推荐给了陈琳唱,没想到陈琳凭着这首歌一炮而红了。
谈起那些往事,罗琦的话多了起来:“陈琳那时候虽然不大,但是在成都已经很有名了,在歌厅里面唱歌号称‘小苏芮’。后来她和男朋友发生了冲突,据说那男的一直找她,她一个人就跑到北京躲事儿来了。那时候我身边几乎都是四川人,包括我的乐队和陈琳。《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最初是写给那英的,王晓京当时要推那英。但是后来那英签给了香港公司,于是这首歌晓京舍不得给她了,我就唱了第一版。千万不要小看陈琳的实力,她的唱功很棒,我后来愈发觉得还是她更适合这首歌,就推荐给她,而她也是我介绍给王晓京认识的,没想到她一唱就火了。”
在上世纪中国原创歌坛光荣与梦想的那两年,陈琳和罗琦在各自领域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二人也经常在一起演出交流。在罗琦看来,陈琳很有个性,甚至能够做出很多她想不到的事情。她介绍,有一次她所在的指南针乐队和陈琳到成都、重庆演出,她和陈琳住一个房间。“我那天晚上喝了酒,睡不着,电视一直开着。这是我的习惯,现在觉得会影响别人休息,但是当年年轻,什么都觉得无所谓。我记得当时陈琳想睡觉,她睡觉轻,她一把抢过遥控板,关了电视就睡……”现在想起那些曾经在一起生活演出的日子,罗琦格外感慨。一段回忆中,她一次次喝掉杯中的酒,不住地回忆:“印象特别深的是她有一年去德国演出,我正好生活在那里,两个人见面之后格外亲热。我们找了一个地方喝了喝多酒,说了很多话……现在想起来,那些片段就在眼前。”
之后的日子中,陈琳跻身歌坛一线,而当年火爆的人气歌手罗琦却因为负面新闻淡出了歌坛,两人联系不再如以往那般密切。“我听说她离开王晓京的公司和沈永革一起做音乐,我们联系也少了。再后来,她有一段时间连手机都不用了,所有人都找不到她。没想到最后却听到她过世的消息。”罗琦还能回忆起最后一次见到陈琳的情景:“大概是一年前,我们一大帮人,在KTV里面,所以我也没有和她细聊,但那次的陈琳还是和印象中一样一直笑笑的。”说到她所认识的陈琳,罗琦用了两个词:“她很开朗但也很敏感,但是她会跳楼,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喜欢研究星座的罗琦一晚上都在探讨星座和性格的关联,“我就是AB型血的双子座,典型的分裂人格,陈琳是水瓶座O型血,这种人有判断力和个性,但是不容易交朋友,太有个性,可是她认定的朋友就会坚定不移,在感情上也是。我很遗憾没有多陪陪她,现在我唱《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很多时候都会想:陈琳在天堂中,也一定会和我合唱的……”
张楚:贾宏声始终是最好的演员
“我和贾宏声是很好的哥们儿,那会儿他状态很好,我们有过很多合作,但是我后来去他家就发现他状态不对了。他死之前,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了,很遗憾,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当歌手张楚回忆自己的好友贾宏声时,伤感的情绪始终弥散在张楚的谈话之中。很少有人知道,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MV主演就是贾宏声,而贾宏声主演的话剧《蜘蛛女之吻》现场音乐演奏就是张楚。贾宏声之死对于张楚,如同急速奔驰的列车上突然闪过一只飞翔的惊鸟,撞裂他心。“这杀伤力,不啻于诗人海子和顾城自戕后,于我心划下的创痕。”
“我们最好的合作应该是后来的话剧,那时候他的状态非常好,他是主演,我们的好朋友张杨是导演,我现场演奏器乐,并且给这个话剧创作了音乐。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我们可以在一起排练,一起吃饭喝酒,一起聊天。他非常喜欢摇滚乐,而且是那种很有思想的着迷。”回忆起一起排演《蜘蛛女之吻》的日子,张楚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快乐单纯,一如他们的交往友谊。张楚说:“很多演员都说自己喜欢摇滚乐,但是只有贾宏声是真的发自内心热爱摇滚精神。我们在一起吃最便宜的小吃,抽最便宜的烟卷,但是我们的日子很快乐,大家在一起非常高兴。那时候他天天喜欢听甲壳虫的唱片,我们在一起听音乐,聊音乐。我们的状态好像就停留在那个时候了。”
为什么选择贾宏声做《孤独的人是可耻的》MV主演,张楚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他是我的哥们儿,因为他是最好的演员。”采访中,张楚告诉了记者一个细节,很多看过这首MV的人都会觉得,张楚选择的主演会演奏小提琴,因为画面中的贾宏声能够非常熟练地演奏那段精彩的前奏。但是张楚却告诉记者:“贾宏声起初不会拉琴。我们非常希望主演这个MV的演员能够会拉小提琴,但是会拉琴的人往往都不会演戏。于是我们找来贾宏声,他二话没说就让我们找一个老师,在老师的帮助下,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就学会了歌曲中的那段演奏。虽然看起来不是很熟练,但是懂音乐和会拉小提琴的人在看过我们的MV之后,都说主演会拉琴。能够在一夜间学会拉琴,贾宏声绝对是一个天才。”贾宏声在那首作品中给我们留下了一段精彩的表演——在无人的冰面上,他面色冷峻地演奏着手中的提琴悲歌,其冷漠的表演一如张楚孤独的旋律。
张楚后期和贾宏声的合作就是张杨的话剧《蜘蛛女之吻》,而在张楚看来,《蜘蛛女之吻》也彻底改变了贾宏声。“《蜘蛛女之吻》这部话剧改编自一部美国电影,贾宏声扮演的是一名同性恋囚徒,这在上世纪90年代初是相当前卫的。《蜘蛛女之吻》之所以成功,很大程度上与贾宏声的表演有关。之前,他更多是装酷,而在《蜘蛛女之吻》中,贾宏声的表演焕然一新,细致、敏感、充满魅力。贾宏声一度想成为摇滚乐手,但是,与摇滚乐最接近的毒品与自毁精神也开始控制了贾宏声。我始终觉得他是一个最好的演员,现在也坚信……”本版撰文新报记者翟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