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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来住在河东区唐口新村,1973年应征入伍,1976年参加了抗震救灾工作。前些日子,看到冯小刚导演的《唐山大地震》,我的感受非同一般,勾起了我34年前的回忆。
受命出发
我们防化兵是机械化部队,驻在北京郊区,我开的是大型洗消车。1976年7月30日凌晨3点,我们正式出发,目的地——唐山;任务——灾区的消毒和防疫工作。深夜,车开得飞快,我们只有一个信念,尽快赶到灾区,尽快投入工作,最大限度地减少灾区的损失。
进入市区时已经下午7点多了,整个唐山市,只有一座水塔和一个医院的三层楼还挺立着,其余全部倒塌,一片废墟。由于我们是震后第三天到达的,在此之前,已有大批部队进入灾区,废墟上到处是救灾的军人,偶尔也能看到戴着袖章的值勤民兵。
救灾,争分夺秒
进入市内后,才清楚我们的工作是多么的艰巨和重要。7月底正是伏天,气温高,湿度大。由于当时条件有限,尸体不能及时掩埋,更无法清运,以至于整个市区都弥漫着腐烂的臭气。那时,整个灾区就像个战场。当时没有太多的工具,更没有现代化的设备,大多是人工,战士们的手都血肉模糊,有的还露出了骨头。
我们只做了简单的安顿,当天就开始工作。在此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我们每天工作16个小时,喷洒消毒液近50吨。当时我很清楚,我们工作的进度,主要取决于车辆状况的完好与否,如若喷洒车出了故障,那可叫天天不应了。怎么办?只能未雨绸缪了。正常时间我和车组的其他同志一起执行任务,晚上收车晚,能见度又差,就只能利用中午。为了抢时间,中午吃饭时间很短,就这样,我也要赶出时间,在烈日下检修车辆。天天如此。
以苦为荣
工作繁重,生活艰苦,当时真没觉得什么。住帐篷,吃压缩饼干,最初几天根本没有水喝。唐山的供水系统全部瘫痪,外面的水一时又运不进来。天气炎热,体力消耗又大,渴极了,只能在河沟里找点儿水。后来有水了也是定量发放。我们干的是消毒防疫工作,高温、高湿、高污染。我们在救灾的一个半月里,没洗过一次澡,没换过一件衣服。一双新胶鞋烂得不成样子,双脚满是血口子。
灾区空气污浊,苍蝇铺天盖地,戴两层口罩都不管用。我们一天三顿饭都在工作现场吃。有一次,我坐在一卷席子上吃饭,吃完后才发现,席子裹着死人。可以讲,我们吃喝拉撒睡都与数不清的死人相伴。
事情过去了30多年,但是过去的点点滴滴一直真切地浮现在眼前。虽然当时唐山市区一片狼籍,破败不堪,可救灾工作井然有序,社会秩序稳定。我在抗震救灾工作中被记了三等功,还加入了党组织,但是让我受益最深的还是从中学会的对生命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