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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的北面有一条泄潮河,专门接纳涨潮时涌进的海水,土地盐碱化非常严重。为了肥沃土地,村里除每年冬春农闲季节大造条田,挖沟压碱外,还号召种树以调整土壤结构。大面积的植树就选在了泄潮河的南堤岸。
1975年夏末的一段时间,我就在南堤上给树培土或挖新坑。那时堤上已是满眼碧绿鸟雀成群了——这一片树林,这一片绿色,给南堤带来了勃勃生机。
一天午饭后,我来到了南堤干活,太阳明晃晃地照在昨夜刚下完雨的土地上。听着头上杨树叶子哗哗作响,却感受不到一丝丝风。挖了一会儿树坑,浑身黏糊糊的,那天中午也是吃咸了,我感觉口干舌燥很难受,就想喝水。每年时逢雨季社员们下地就不带水,喝了就在地头道边的水洼里用手捧着水喝,或直接手撑地,俯下身直接用嘴在水洼里吸水喝。入乡随俗,我也习惯了。
我向四周扫了一眼,眼前水洼里的水都清亮清亮的,按社员们的经验,这种清亮透明的水又咸又涩是不能喝的。我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不远处有一汪水,那是前两天才挖的截留雨水的——深约一尺,一米半见方的坑。坑里盛满了水,很浑浊,完全是黄土地的颜色。我紧跨两步,走到水坑的一个角上,趴下来,两手伸到坑底撑住上身,脸埋进水里咚咚咚就灌了一通。然后,抬起身,洗洗手,又洗了洗脸。一抬头,蓦地看见坑的对角漂着一根黑乎乎像木棍的东西,再一看有两三根,这是什么?再定睛细看,突然一阵反胃,刚喝下去的水,以及中午吃下的饭一股脑翻了上来,喷射而出——那上一条蛇!一条被人铲成几段的蛇!就泡在水坑里,我却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