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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家刚推开门,豆豆便风风火火扑过来,大呼小叫喊着,姥爷、姥爷,特大新闻,特大新闻,鸟儿回来了。孩子看我不解的样子,又跑回去拉出老伴来说,“让姥姥跟你说吧!”老伴饶有兴致地讲起这段“新闻”。早上老伴喂鸟时,突然发现笼子空了一个,一查看,原来那个鸟笼不知怎么开了一道缝。
豆豆这孩子从小喜欢生物,上学后参加了生物兴趣小组,喜欢弄些栽培、养殖的小实验,后来又迷上了养鸟。老伴觉得这是件好事。可以拓宽孩子的知识面,又有助于培养爱心,因此特别支持。于是,答应他再配上一只。祖孙俩为此跑了几趟花鸟鱼虫市场。卖鸟小贩怂恿说,大娘您先来只相思鸟吧!这鸟漂亮,叫起来又好听。就这样豆豆的鸟又多了一个品种。你还别说这鸟叫起来,比虎皮鹦鹉、牡丹鹦鹉好听多了,大家都挺开心。鸟跑了,老伴心里空落落的,一上午又总能听到这鸟的叫声,觉得它还没有飞远,突发奇想地在那个笼子里添满了食、蓄满了水,把笼子门打开个口。心想或许它能回来。下午豆豆放学回家去看鸟,突然从阳台跑回来,高声大喊着,鸟儿回来了……
几十年前,动乱的岁月里,我曾见过一群孩子大喊大叫前呼后拥追杀一只猫,直到把那猫追赶得无路可逃,砖头、石块雨点般砸在猫身上。那猫不再动弹,倒在血泊中,孩子们一哄而去。我心里觉得异常难过,这还不单单是怜惜这条无辜的性命,孩子们迷惘空荡的眼神,扭曲的心灵,是让我更为痛心的。
动乱结束后,随着改革开放形势的发展,我们的精神生活宽松了,大家口袋里也有了点余钱。朋友间找个题目,便要到外面“坐坐”。常去一家小店,和那儿的经理挺熟。一次经理殷勤地端上一盘菜来,他说叫“炝鸟胗”,是道新菜,送给大家尝尝。一颗鸟胗不过黄豆粒大小,可眼前是冒了尖的一盘呀!我一下子怔住了。人啊,怎么就这么贪婪,大自然给我们的吃食还少吗?怎么能为这一口吃,如此不管不顾呢?难道人与动物间,就是这种血淋淋的杀戮关系吗?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了,我们的生活质量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与此同时生存理念也在悄然变化。曾几何时“生物链”、“生态平衡”,这些生僻的字眼,正在被人们广泛地认同,并逐渐化作自觉的行为意识。就说鸟吧!人们终于认识到它是我们这个地球村不可或缺的朋友。于是,有了“爱鸟日”,志愿者们把一批批人工鸟巢挂到郊外的林木间。我们身边喜鹊、灰喜鹊、斑鸠、戴胜等漂亮的鸟越来越多了。老人们常说喜鹊的鸣叫会带来吉祥。现在公园绿地、小区周边总能听到它们的鸣叫声,这无疑是个吉兆,因为我们在发展的进程中终于找到了一条科学的、可持续发展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