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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忙年都给好朋友送姥姥用大铁锅蒸的新麦子面做的大馒头,一个就有三斤半。如今姥姥不在了,舅妈接着蒸,我接着送。这两天开始送了,吃的朋友都说筋道、香,明年还要!不知怎的,看着大馒头就为一直没让史铁生吃上一口而难过。
一个未曾见过面的人,他的离去让你像自家兄弟离去一样难过,这是一片无法掩饰的真情。只为他的作品,只为他三十年坐在轮椅上,那么让人心疼,那么让人不放心。
我和小倩说,咱咋不知道他的追思会?咱咋不知道他过六十岁生日?要不怎么也得挤上去给他送几个“姥姥的馒头”,这实在是我和姥姥多年的心愿。
快二十年了,我和姥姥作为史铁生的读者和听者,我们是那么喜欢史铁生的文字,喜欢他那彻底的笑,那大苦之后的大乐。年年春节,蒸过年馒头的时候姥姥都说:“你给史铁生送几个吧,没空做饭中午熥熥就能吃。”天哪,姥姥以为北京是他们水门口村,认识谁就能拿俩馒头敲开门!每年我都跟姥姥说:“明年吧。”这一明年就二十年,姥姥的馒头史铁生没吃上……
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我和姥姥,更不知道他这两位忠实的粉丝对他是多么心疼、多么牵挂。我们支持他的方式就是买齐他所有的书,各种版本,再版、重印全都买。增加一本的发行量,他的版税就多一分,很幼稚的想法,但这是我和姥姥最大的爱的表达,因为除此之外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真是想帮啊!
很晚才知道史铁生背后有个希米,姥姥说这个小媳妇是个神。姥姥说对了,神保佑着史铁生走到今天,因为有了希米,他一定是幸福的。一想到这儿,我和姥姥心里就宽慰了许多。
纠结的事一定得解开,于是昨晚,我选了个喜气洋洋的大馒头,找了城外的一个十字路口,以最原始的方式给史铁生送去了,相信他能收到,也一定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