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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博士却找不到一份“好”工作。
□沦为“家庭妇男”仍不忘炫耀自己的博士“光环”。
【自述】
美丽的“光环”,中看不中用
要说我的女儿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在我们家乡,她从小学、高中到大学本科、研究生,始终是班里的尖子。女儿争气,我这个当妈的脸上也有光彩,可当女儿告诉我她打算读博的时候,这份自豪感却在我心里化作了种种隐忧。女儿要是读完博士就快30岁了,女孩子学历那么高,万一耽误了终身大事,可怎么办呢?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忧虑是多余的。女儿读博后的第一年寒假回家时,带回来一个名叫李琛的小伙子,也是一位博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谈吐也很得体,我们两口子对他的印象都很不错。看着女儿和李琛相爱地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一起走,我长舒了一口气。
博士毕业之后,女儿和李琛就结婚了。在我看来,两个这么优秀的高材生走到了一起,理所当然应该过得好。果然,女儿在我们家乡的一所学校里任教,李琛在一家研究所搞科研,两人的工资都不低。一年之后,我的小外孙出生了,这可把我们一家人乐坏了。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女儿接到了天津一个研究所的聘书,虽说能来大城市发展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儿,但看着孩子那么小离不开妈妈,女儿就想放弃这个机会。
但我女婿可不这么想,他不愿意一辈子窝在小城市里,一天到晚坐在实验仪器跟前,像个陀螺一样重复繁琐的科研工作。他决定辞去工作陪女儿一起走,用女婿的话说:“大城市多好,生活质量好,医疗水平高,以后孩子上学还能接受一流的教育。”说心里话,从小到大,无论是读本科还是读博士,女儿离家都不太远。也许是出于当妈的私心吧,我对女儿说:“孩子我给你带着,要不你先去天津看看,如果觉得不适应再回来。”听了我的话,女儿没说话,女婿却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我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了,可没过几天,女儿、女婿又来到我家,说要借八千块钱。原来女婿为了陪女儿来天津,已经把工作辞了,要交给单位八千块钱违约金,小两口工作没两年,还要负担一个孩子的开销,没什么积蓄,只好找我这个丈母娘借。
既然他们俩已经决定来天津了,我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毕竟是他们的前途,我这个做长辈的不能一味地拦着。不过,对于女婿贸然辞去工作这件事,我挺不满意的,倒不是为了那八千块钱,而是觉得现在工作这么不好找,轻易地辞掉了,未必能很快找到合适的。可女婿自己觉得,有博士这个“金字招牌”,到哪里都好找工作。
就这样,女儿一家三口到了天津,女儿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女婿则要重新找工作。一切并不像他们想得那么顺利,他们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给孩子洗个澡能弄得一屋子全是水,孩子有时呛了奶,两个人也慌得不行。过了一个多月,女儿实在没法应付了,只好打电话向我求助。
我很快赶来天津给他们帮忙。女儿刚换工作,工资还不高,一家人租了一处离她的单位比较近的偏单,房租挺贵的,一个月将近两千块钱,每个月工资就剩一千多块钱过日子。我看小两口过得入不敷出,干脆把自己每月一千多块钱的退休金拿出来贴补他们。
即便这样,日子也依然过得不富裕,除去水、电、煤气费,还要交物业费,平常我帮女儿管家,都是精打细算地过日子。就说平时吃饭吧,我基本上就做两个素菜一个汤,周末有时包一顿饺子,我就买一小块肉和上一大盆菜做馅儿。来到天津半年多了,我们谁也没添一件新衣服,把钱都省下来买奶粉,先保证孩子长身体,大人能省就省一点儿吧。
光指着女儿一个人上班挣钱肯定不行,可女婿却迟迟找不到工作。他自己总说:“博士最好去高校工作。”但他的专业是农业,毕业院校也很一般,应聘了好几所高校,要么专业不对口,要么对待遇不满意,总是不成功。高校进不去,那就和以前一样找个研究所干老本行吧。女婿又应聘了一家农业研究所,可回到家他就对女儿抱怨,说研究所给的钱太少,还要求他第一年和本科生一起到郊区去搞田间调研。“在老家我都没下过地,我好歹是个博士!”我真想说说他,博士怎么了?博士不也得挣钱吃饭吗?现在知道工作不好找了,当初为什么非要轻率地辞掉工作?
可是,看看女儿无奈的表情,我什么也没说。
过了好几个月,女婿还是待在家里。我看他一个大男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让他帮我带孩子。还别说,这个博士带孩子还挺高标准的,什么都要高档的,给孩子买衣服和奶粉,他都要买名牌的或者进口的,理由是:“博士的孩子生活水准不能太低了。”家里日子紧巴巴的,他还这么好面子,真让人生气!想让孩子吃好的喝好的,倒是好好找个工作多挣钱啊?不挣钱,整天在家白吃白喝,还打肿脸充胖子,有这样的博士吗?
虽然心里越来越不满意,可我嘴上一直没有说什么,话多了落埋怨,我怕人家嫌我这个老太婆多事。
别看我们刚搬来时间不长,但小区里的人几乎个个都知道我家有两个博士了,每次碰到小区里领着孩子的家长,他们都会指着女婿告诉孩子:“好好念书,以后也像叔叔那样读个博士!”我还很奇怪,也没人出去宣扬啊,怎么大伙儿就都知道了呢?
有一天,我在家里做饭,女婿带着孩子去小区花园里晒太阳。饭菜都端上了桌,可左等右等,他们爷儿俩却总也不回家。我有些着急了,摘了围裙出门去找,离老远就看见花园里围了一圈人,走近一看,女婿抱着孩子站在正中间,正美滋滋地对人们说:“我和我老婆都是博士,老婆是研究所的研究员,待遇特别好,过不了几年就能分到房子……”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儿,好像房子已经到手了一样。我忍住气,一声不吭地转身回了家。那天我始终阴沉着脸,再没搭理女婿。
说老实话,我一直不明白女婿是怎么想的,有个博士的头衔就这么值得炫耀吗?看看周围的人,哪个不是勤勤恳恳地上班、下班,挣钱养家,怎么唯独他空有一个博士的光环,却总也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呢?
前几天,有一所学校愿意让女婿去做代课老师,一个月一千多块钱课时费,女婿只去了两个星期就不去了,说:“学校根本不重用我这个代课老师,课那么多,钱却那么少,我不想干了!”这一次,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冲他说:“你知道现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一千块钱怎么了?一千块钱能交上房租!”他瞟了我一眼,扭头回自己屋里去了。
那次之后,我好几天都没顺过气来。我不想再待在这儿听女婿抱怨了,也不忍心看着女儿一个人忙碌,我想带着小外孙回老家去,反正眼不见心不烦。再说,现在的日子越来越紧巴,我走以后,他们小两口可以租个小点儿的独单,还能省点儿钱不是?
是“金子”也要摆正心态
一些选择读博深造的人,是为了多学些有用的知识,好为日后的就业打下更好的基础。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取得博士学位之后,都能在社会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但也有极少数人,虽然有了博士的文凭,心态却摆得不正,患得患失,始终没能获得应有的事业。
就拿黄瑞洁的女婿来说,如果当初他能够考虑得稳妥些,不那么轻率地辞掉老家的工作,也许现在就不会这么为找工作而发愁。大城市机会多,挑战也更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是正常的,不过,摆正心态很重要,像他这样眼高手低、挑肥拣瘦,就算有好机会也被他放过了。
真希望黄瑞洁的女婿能看到这篇文章,身为一个男人,他应该好好反思一下,究竟是博士的虚名重要,还是扛起一家人的责任重要?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博士是骄子中的骄子,更应懂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道理。只要放平心态、付出足够的耐心和恒心,这么大的城市里,一定能有自己的用武之地,关键看他是否能放下架子,甩掉博士“光环”带来的虚荣。
应该说,黄瑞洁的女儿的确很优秀,不仅能干,而且大度。但她能容忍丈夫的虚荣一时,能容忍一辈子吗?随着孩子的慢慢长大,生活的开支会越来越高,如果有一天,当身为妻子的她因为压力过大而感觉吃不消时,很难想象,他们这个小家庭会走向何方。
奉劝这位“博士”先生,还是从虚荣回到现实中来吧。一个人如果总是仰头看着海市蜃楼,是永远也走不好脚下的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