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全国统一打假行动开展之际,中国青年报1月6日、8日率先连续报道的由皖、闽警方联手破获的假军人、假军车向全国各地贩运假烟上亿元的特大案件,以其犯罪情节之大胆、离奇和参与人数之多轰动社会。近日,在安徽省警方的进一步侦察中,又爆出了该案的一系列幕后新闻,其中最发人深省的是,作为假冒部队“元首”的冒牌中校马国平(安徽省青阳县人,仍在逃)利用犯罪得来的黑钱,竟然在家乡“慷慨解囊”,捐资20万元建了一所小学,很是荣耀了一番。
改革开放以来,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使得无论在城市和乡村,都不乏马国平这样由粗通文墨的农民突变而成的腰缠百万贯的暴发户。按照近年来流行的较权威的统计口径,全国大约有一个规模上百万人的暴发户群体。其中不排除像马国平这样靠作奸犯科巧取豪夺发财致富的,而且在老百姓的印象中,近年来这个罪恶的群体还在日益变得庞大。
这个现象虽然尽人皆知,却阻挡不了罪犯们“洗黑钱”。鉴于国情,我国的各项基金和社会公益事业的资金筹集,还处于挖空心思全民发动捐赠仍效果不佳的状况。但如果以此为理由,便对来自海内外的任何“慷慨捐赠”不加甄别地一律来者不拒,实际上又陷入了一个新的自欺欺人的怪圈,就像人们已经熟知的:因为烟酒是利税大户,便对其难以割舍、大干快上;造纸是地方经济支柱,便漠视其对环境的污染,今天关了明天又开,由此付出沉重代价,教训深刻。
让马国平之流轻易获取根本不属于他的“荣耀”,或许还不足挂齿。马国平“慷慨捐赠”的目的,或许有其主观上的良心发现。但无论如何,在客观上却使其犯罪行为更能掩人耳目,得以隐藏得更深(在其犯罪基地福建某地,他也是通过类似军民联防的形式骗取了信任),如果不是安徽南陵县几个明眼人举报,他还不知何时暴露真面目。再往深里说,让马国平的“慷慨义举”如此轻松得逞的后果,不仅是影响了公安机关的办案,使一起罕见的特大案件延迟了侦破时间,更重要的是,在“善良义举”与“偷洗黑钱”的巨大落差之间,人们的心灵(特别是那些在马犯捐建的学校上学的孩子们的心灵)所遭受的巨大伤害,以及对社会公德的极大扭曲,这种无形的伤害都是用金钱无法计算的。
笔者虽然无缘到马犯捐建的学校现场一看,但可以想象,马犯的家乡人和在那所学校工作学习的人,在听到这一消息后的复杂心态。学校本身没有过错,教学大楼本身也是“清洁”的,但来自马犯口袋里的不义之财却是肮脏的。如此尴尬的现实,人们究竟用什么方式才能化解和接受?
对目前已筹集的各项基金的来源,笔者没有确凿证据,不便随便指指点点。但马国平慷慨解囊洗黑钱的例子又在警告人们,在捐赠仍是“稀缺资源”的今天,我们更应该努力保证每一笔捐赠资金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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