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户人眼里,什么庄稼都吃的田鼠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广西横县云表镇58岁的“十二叔”麦开治却常把“我爱田鼠”挂在嘴边,正是这些圆头圆脑的小家伙,让他第一次有机会以“十万元”为单位计量自己的财产。
田鼠为害云表镇已经很有些年头了,如果谁家的水稻收迟两天,十之八九就要被田鼠们“聚而歼之”,不少人家只得约好同时收割,以分散田鼠的破坏力。每到甘蔗播种的季节,蔗农们也得留个后手,多制些蔗种准备补种,因为甘蔗也很对田鼠的胃口。养猫治鼠治得了家里治不了田里,撒鼠药又容易误伤家禽家畜,终究不是好办法,田鼠只见多不见少,真叫人为难。
1995年,事情有了转机。一些年轻仔在广州打工时,发现广州人冬季爱用田鼠进补,菜市上一斤田鼠能卖到七、八块钱,联想到广西有“一鼠当三鸡”的关于田鼠营养价值的传统说法,十二叔与弟弟“十六叔”,外加自己的两个儿子,在镇上打出了大量收购田鼠的招牌,每天收到田鼠后,立即装入铁笼,搭长途客车运往广州。他说,他家一斤田鼠只赚一块钱,当年赚了四万多。相识的人认为他的话打了折扣,因为那年他家新起的一栋楼房就值六万元。
于是,年轻人成群结队地背起铺盖,走乡串村捉田鼠,并且很快总结出田鼠活动的规律,大大提高了捕鼠效率。一个季节性的“田鼠市场”也在云表镇出现了,从每年农历十月秋收后开始,一直持续到第二年春节,正月下旬就算“尾市”了。鼠市最兴旺时,一个早晨的成交量高达三、四千公斤。
现在十二叔家有四栋两层的楼房,儿子还花二十万元在云表镇街上买了两间门面房,十二叔承认,这些都是卖田鼠挣来的。
不出三四年,田鼠在云表基本绝迹了,附近县市的田鼠也给捉得差不多了,鼠市生意一落千丈。去年冬天,十二叔收手不干了。他说,这两年一天能收一百斤田鼠就算多的了,“没什么货”,收到了也不再运去广州,因为“ 货”太少,大老远运一趟不划算。
田鼠少了,十二叔的发财史暂告一个段落,他每天守在路边的小杂货铺里逗孙子,倒也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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