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利所驱,案犯竟想出到动物园偷盗鸟类动物,再行出售。于是,在长达半年多的时间里,案犯利用漆黑的夜晚,先后从动物园中窃走了品种极为珍贵的11只鹦鹉,其中有三只属联合国颁布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I”类保护物种。
警方历经曲折侦破了此案。案件的发生,给动物园的日常防范工作敲响了警钟。
心生歹念
邹德源到四川省A城市时间也不短了。起初,他靠着一把蛮力挣口饭吃,前不久,他觉得这活太苦太累,便东挪西借凑了点本钱,做起了水果生意。
一天,他挑着水果路过一花鸟市场,见不少人蹲在路边逗笼子里的一只小鸟。不一会儿,有人用50元买下了这只鸟。
“一只小小的鸟就能卖50块!”看到这一幕,邹德源心里痒痒的,再回头看看挑子里的已经开始发黑变软的香蕉,他想尝试一下这“高档”的买卖。可大城市的天空,别说小鸟了,就连以前四处可见的麻雀也几乎绝迹了。猛然间,邹想起曾有人向他说起过动物园有很多漂亮的鸟儿,眼前不禁一亮。
踩点行窃
第一次去动物园,皱德源觉得这园子比他想像的要大得多,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用铁丝网做成的鸟笼馆。
在几乎没人的鸟笼馆前漫步,看着里边叫不出名的各种鸟,邹心中拿不定主意到底偷什么鸟。当他来到鹦鹉馆面前时,他被色彩斑斓的头圆、嘴大的一只只鹦鹉所吸引。他把那几块介绍的字牌连读带猜看完了,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鹦鹉就是我们平时叫的‘八哥’啊。”邹左右瞧瞧,见没什么人,便翻越护栏跑到笼子旁边,挨着转了一圈。
邹德源看了一会并没动手,他又翻出护栏,信步走入附近的长亭里,在木凳上和衣睡了一觉。等他醒来,已是夜深人静了。
邹德源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尼龙网子,在鹦鹉笼的两块铁网的连接处,他用手掰开了已经生锈的连接铁丝,侧身进了笼子,将两只可爱的鹦鹉掳进了网里,悄悄溜出了动物园。
天刚亮,他就来到了花鸟市场。“你这鸟怎么卖?”终于有了第一个人来问价。经过几番讨价还价,两只鹦鹉以40元钱成交。
这钱赚得多容易,邹德源好不欣喜。3月的一天深夜,他又去了趟动物园,他剪断了鸟笼的铁丝网,“搞”了两只葵花鹦鹉,在鸟市上换回了800元钱。事后,邹听鸟市上的人讲,像他卖的白色葵花鹦鹉,如果拿到其它鸟市卖,价格要翻几倍。
又当了回大傻冒,邹德源自责不已,后悔干嘛不打听好价格就轻易出手。“唉,犯傻就犯傻呗,反正公园的笼子里还有!此时,动物园里的只只鹦鹉,在邹眼里就像是自家鸡笼子中的鸡一样,想什么时候捉一只去卖,全凭他的心思。
邹德源又一次潜入动物园,看见先前剪过的地方已补成了双层。于是,他在夜里爬上了鹦鹉房的房顶,踩断了一块石棉瓦,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他趴在房顶看了好一会,见四周静悄悄的,便壮起胆子用尼龙网网住了一只大鹦鹉。
邹德源拎着装有大鹦鹉的纸箱直奔长途车站,搭乘早班车来到郊外另一家鸟市,在人们一片称羡和赞美中,他壮着胆子喊了个高价:“6000块!”买鸟人还价:“3000块!”于是,3000块钱又揣进了邹的包里。
犯罪升级
邹德源自认为卖了个好价钱的这只有着光亮墨绿色羽毛的鹦鹉有个好听的名字:五彩金刚鹦鹉,来自南美洲。1985年,它远涉重洋,来到A市动物园安家落户。1992年7月,外国友人又赠送给A市动物园两只琉璃金刚鹦鹉。由于五彩金刚鹦鹉和琉璃金刚鹦鹉在世界上的总量正逐年减少,故而上了联合国颁布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的条目,属该公约“I”类保护物种。
三只金刚鹦鹉少了一只,让剩下的两只在笼中感到无比的凄凉和恐惧。
对鹦鹉们来讲,梦魇般的遭遇仍在延续。邹的幽灵再次出现在鹦鹉笼里,此次,邹网走了两只白色的鹦鹉和两只大葵花鹦鹉。
几天后,邹德源再次潜入鹦鹉笼,掳走了那两只最艳丽,也最值钱的琉璃金刚鹦鹉。卖掉后,邹得了4700元钱。当他喜滋滋地往回赶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之路将于不久后发生逆转。
这天清晨,当打扫鹦鹉馆的管理人员来到门口时,发现门被撞烂,再进鸟笼查看时,发现三只色彩斑斓的进口鹦鹉不见了。管理员吃惊不小,他忙点了一下其他鹦鹉数量,发现整整少了11只。管理员意识到,先前鸟笼被掰开、被剪破,以及笼舍屋顶石棉瓦断裂的种种看似偶然现象,现在都产生了相当严重的恶果。
落入法网
接到报案后,公安部门立即组成专案组,广泛地开展调查工作。终于,邹德源的身影跳进了专案组的视野。不料,有所察觉的邹德源已闻风而逃,侦破工作暂时搁浅。
为及时追回被盗卖的鹦鹉,动物园可以说是想尽了办法。他们找到鸟市上的一名贩子,让其私下在鸟市上打听。不久,此人获悉一外号张二娃的人知道一只琉璃金刚鹦鹉的去向。贩子找到张二娃,然后乘车20多公里,在另一鸟贩处见到了被盗的琉璃金刚鹦鹉。由于怕被转移,征得动物园的同意,最后用1万元从鸟贩家中买回了这只琉璃金刚鹦鹉。
鉴于邹德源所盗的大部分鹦鹉都已卖到了他处,专案组民警又几经辗转将倒卖过琉璃金刚鹦鹉和五彩金刚鹦鹉的鸟贩熊某和孙某找到。之后,民警们循迹追踪,继而发现了另两只名贵金刚鹦鹉的下落以及丢失的纯白、大葵花鹦鹉。
然而,当民警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查剩下那6只被盗鹦鹉的下落时,却发现除了一只因事主看守不严飞走外,其余5只则因为喂养人不懂鹦鹉生活习性和防病知识而先后死去。这一无法挽回的损失,让专案组的所有人员的心里都变得格外的沉重。
民警对邹德源的暂住地进行昼夜的监视,一守便是一个多月,可狡猾的邹却始终没有露面。过了段时间,认为风头已过了的邹德源,潜回住地,守候多时的民警将其按住,锃亮的手铐扣上了他的双腕。经过审查,邹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实。
案后思考
案子破了,本值得高兴,也应该庆贺。然而,此案的发生却留给人们许多值得思考的地方。
其一,对动物的防盗和安全问题没能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据邹德源的交代和事后民警们的调查印证,在邹盗窃鹦鹉并数次去鸟市出售后,曾有鸟市上一位鸟贩打电话给动物园,问是否园内有鹦鹉被盗,因为那白色的鹦鹉始终不像是普通家庭里喂养的鸟。可是,接电话的工作人员连去笼子看都没看,就在电话里干脆地回了两个字,“没有!”
其二,邹德源前后历时8个多月,5次洞开鹦鹉铁笼,可动物园却无动于衷,这简直可说是麻木不仁了。
值得庆幸的是,动物园在经过这次鹦鹉被盗案件后,痛定思痛,认真检讨了以前在安全防范工作方面存在的种种问题,并已切实加强了对园内所有动物的安全防范措施。他们除了增添必要的技术防范设施外,还组织力量加强对动物笼舍周围的昼夜巡逻和重点守候。(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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