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各有各口味,投其所好巧经营
老黄有绘画天赋,对剪纸艺术也很爱好。老黄1995年8月回到天津时,他两手空空分文没有,琢磨着剪纸无需多大的本钱,决定靠自己的手艺折腾一番。
施展手艺需要本钱,老黄拉弟弟入伙凑了1000块钱。经过谋划,哥俩认为要做就做大的,于是起程到北京考察市场。北京是世界著名的旅游城市,旅游产品惟独没有剪纸。在王府饭店、台湾饭店、北京假日饭店、北京华侨饭店等所有大饭店,甚至中国工艺美术馆、中国美术馆见不到一张剪纸。老黄知道,老外对中国风情的剪纸艺术是十分喜爱的,打开北京市场没有问题。哥俩回到天津,在大胡同批发市场和古文化街,把各式各样的剪纸窗花买了个全,折回北京找到这些大饭店,希望代销。
事情是出奇地顺利,台湾饭店当即签了长期供货的合同。其他大饭店、美术馆也都同意代销。在北京仅仅一个多星期,除了两个人的吃住花销,净赚2000多块。
开局取胜后,老黄开始研究京津两地对剪纸的不同要求。天津人注重实用,窗花类剪纸就是为了贴窗户,喜庆热闹就完。而且从众心理强,买什么样子随大流,所以大路货畅销。逢年过节,几乎家家都是“喜鹊登梅”、“聚宝盆”、“连年有余”。北京是首都,流动人口基数大,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外宾,买剪纸多以艺术欣赏为主。因此,水浒人物、金陵十二钗、梅兰竹菊四君子等作品,观赏性强,因此最受欢迎。由于北京人从事这个行当的不成气候,特认天津货,老黄独占鳌头,一下子把天津剪纸卖火了。
老黄摸准了两地对剪纸的偏好,不再到大胡同文化街趸货,而是自己设计花样,到河北省专门制作窗花吊钱的阜城县,让当地的农民照着图样加工制作。这样,少了中间环节,降低了成本,还使花样具有了独创性。根据市场需要,可以随时增减加工数量,做到小投入大回报。老黄摸着市场脉搏经营,频繁往返京津两地,每次都赚好几千元。
小买卖做得实诚,外交官成老主顾
1997年春节前,古文化街举办大型民间艺术品展卖,古文化街里人流如潮。天津的窗花吊钱全国知名,不仅吸引全国各地商贩前来订货,也吸引着猎奇观光的外国游客,每天的客流量达到三四万人。这么巨大的商机,老黄怎肯错过机会,在宫前广场租了个摊位,雇了两个人帮着卖货。
这天下午,买窗花吊钱的人把摊子挤得水泄不通。这当口,来了一对外国夫妇,男的指着一对“聚宝盆”问价。“一块五一对”,老黄见是外宾急忙答话。外国人听了点点头没再说话,站在原地假装瞅别的。当时老黄没太在意,过了好长时间,老外发现不论谁买“聚宝盆”都是一块五一对,突然比划着要买100套“聚宝盆”。另外还要了“肥猪拱门”50套、“和平鸽”20套,总共买了五六百块钱的剪纸。老黄也挺亮爽,让伙计把摊上的吊钱,每种挑了两对送给这对夫妇,“白送!不要钱,下回来天津再往我这儿遛达遛达就行。”
过了一个星期,老黄接到墨西哥驻华大使馆的一封信,信中说,我国文化参赞澳卡先生,很喜欢老黄的剪纸,希望来京一叙。
原来,那天买窗花的外国夫妇,男的就是澳卡,职业的关系使他喜欢中国的民间艺术,对中国的剪纸更是情有独钟。老黄与澳卡情趣相投成了朋友,澳卡拿出印第安风格的照片,希望他按照图样设计剪纸图案。老黄回津后,调动全部知识积累,充分发挥他的美术才能,制作的样品令澳卡非常满意。头一次合作开了个好头,此后,澳卡帮老黄联系业务,每年老黄都能跟南美洲做成20000多元的生意。
老黄说,有的小贩做买卖不实诚,碰到老外,卖嘛东西都翻上10倍20倍的要价,把老外都要吓跑了。做生意实诚终有善报,揽大主顾是早晚的事。
紫荆百朵庆大典,剪纸登上大雅堂
1997年,迎香港回归进入倒计时100天,北京的庆典气氛分外浓烈,老黄要通过剪纸的形式表达自己的心意,他收集了各种有关香港回归的报道,从中挑选题材。老黄从一本《香港风情》杂志上,发现一篇介绍紫荆花的文章,一下子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
于是,老黄买来《白描花卉》、《变形花卉》等十几本参考图册,日思夜画。他采用盲配法配出高雅的紫色,在宣纸上淡染色彩,按照“其形如蝶”的整体构思,设计出一百朵神韵各异的紫荆花。老黄给这套剪纸命名为“百朵紫荆花”。百朵紫荆花象征着香港回归,九九归一,终于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
1997年4月底,饱含着老黄心血的20套剪纸作品做成了。经推荐,他准备参加“喜迎香港回归展”。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布展大厅,老黄发现从全国各地征集来的展品,件件做工精美价值连城。老黄心想,能不能入围展出,就要看饱含心血的紫荆花能否征服评选者了。
5月15日,在截止日期的下午,当博物馆通知他,“百朵紫荆花”获准展出时,老黄兴奋地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酒好也怕巷子深,宣传推销为首要
一般的剪纸艺人笃信“好酒不怕巷子深”,老黄却认为“自卖自夸”符合市场规律,做“王婆”是需要勇气的。“第四届中国民间艺术节”在津举行,老黄推出了百米长卷“悠悠沽水情”,这个作品创下了基尼斯世界纪录。在制作之初,这幅作品因资金问题差点搁置。老黄破釜沉舟,将自家的单元房卖掉,换成郊区的房子,把钱全部投入进去,才有了这件集天津人文景观、风土人情、民俗活动于一体的大型剪纸作品。
老黄的剪纸也许技艺不是最精湛,但他靠聪明才智,融传统剪纸和现代绘画为一体,其风格最独特。在外国人眼里,他的剪纸艺术最具中国味。老黄说,我不是艺术家,我是做生意的艺人,我需要推销。
由于老黄投入过多,目前尚还拮据。但是,他已经靠剪纸剪出了“聚宝盆”,八方进财的日子不会远了。(宋景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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