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9月17日22时19分——应该铭记的一刻,经过漫长的15年的等待,中国入世谈判终于画上了句号。
圆梦中秋佳节
北京时间17日22时19分,从日内瓦传来了令国人兴奋的消息:中国加入WTO的全部法律文件获得通过。这意味着,中国15年的入世努力终于“求得正果”,前后历时15年的入世谈判也终于画上了句号。此时距象征圆满的中秋佳节不足半月。
日内瓦时间17日3时30分,在日内瓦举行的WTO中国工作组第18次会议正式开始。关注中国入世的十多个国家的30多位记者焦急地等候在会议室外。令人兴奋的是好消息马上传来了,会议进行了不到10分钟,就有日本代表告诉日本记者中国刚才已经“过了”。
实际上,当天的会议开得非常顺利。由于厚达800页的中国入世文件已经在非正式会议上讨论过多次,所以正式会议上根本没有出现代表持有异议的事情。世贸组织中国工作组主席、瑞士人吉拉德把需要讨论的十几个文件依次举槌询问,而手中的小槌每次都是麻利地落下,没用多久中国所有的法律文件就全部通过了。
然后会议接下来的时间里,不停地有各国代表上前与中国代表特别是外经贸部副部长龙永图拥抱表示祝贺。WTO总干事穆尔则说:“中国完成入世谈判是多边贸易体制史上的重要时刻,这是国际经济合作的结果。中国入世以后,世贸组织又向真正成为全球性组织的方向迈进了一步。”美国贸易代表左里克则认为这项协议将“强化全球经济以及国际贸易的法则”。欧盟贸易委员拉米对中国完成入世谈判也表示祝贺。拉米说:“在目前多边贸易体制遭受挑战的困难时期,中国入世谈判得以完成带来了‘非常需要的自信’,这使世贸组织成为真正的全球性组织。”
虽然17日的正式会议上中国的入世文件被顺利通过,但从9月11日开始的本次世贸组织中国工作组会议,进行的却并不顺畅,可谓一波三折。
行前笑谈成败
9月11日,世贸组织中国工作组第十八次会议,在美丽的日内瓦如期拉开帷幕。在本次会议上,成立了14年6个月的WTO中国工作组要完成它的最后一项使命:将中国与WTO成员就中国入世的多边法律文件(包括议定书及附件和工作组报告书)提交WTO成员审批,并于11月送达在中东卡塔尔举行的WTO总理事会或部长级会议通过。
这次中国派出的代表团还是由“老将”中国外经贸部副部长、首席谈判代表龙永图带队。动身前往日内瓦之前,龙永图笑言:“为使中国加入世贸,我去世贸组织的总部不下50次。受益于航空公司的优惠计划,我们从航空公司拿到的免费机票足以让我们飞到月球。”谈到这次对中国入世的重要性,他感慨地说:“如今长征似的旅行终于看到了隧道尽头的亮光。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中国入世谈判飞往日内瓦这个美丽的湖滨城市。”
按照日程安排,9月11日和12日召开的是非正式会议,由中国工作组和近50个国家和地区的代表,就各自关心的问题向中方人员做最后的陈述和商讨,而13日的正式会议是用于最后几份文件的签署。
11日,非正式会议如期召开。虽然工作人员进进出出,但人们并不知道谈判进程如何。会议结束后,美国记者追问龙永图,在这次中国入世的关键会议上,中国会不会对美国提出的问题让步?龙永图说:“我们从来不打算减少一美元,从来没有想少说一个字以解决我们的问题。”如此的回答,再加上中国跟欧盟保险业的分歧,以及跟墨西哥尚未签订协议,让这次谈判充满了悬念。
进程突遭更改
万没想到,11日美国突然遭到的恐怖袭击打乱了会议的原定进程。伴随着美国纽约世贸双子大厦轰然倒地,美国贸易谈判代表惊愕难平,他表示无法继续工作,必须回国待命。至此,原定12日结束的非正式会议被临时中断。在中国入世的最后一刻,竟然出现了一波三折的戏剧性场面。这倒真被朱镕基总理不久前在布鲁塞尔访问时的一句话言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又会蹦出一个什么问题来。”
当天下午,世贸组织中国工作组的非正式会议只进行了20分钟。会议没有进行任何技术性讨论。中国工作组组长吉拉德先生随后宣布,会议日程被迫改变,13日、14日继续进行非正式会议,而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正式会议将推迟到17日举行。
世贸组织总部的气氛因为恐怖事件而倍显沉重。龙永图向美方代表表示了慰问。不久,世贸组织新闻处主任凯特·罗克威尔正式对改变会议日程作了解释:“由于中国和她的谈判对手在再保险和物价控制问题上,还有一些具体问题需要解决,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人们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但很快传出了利好消息,世界贸易组织的有关中国入世的进程并未中止,只是美国代表团目前无法按时间表参与进程讨论,所以中国的入世进程不会受影响。对于会议的延期,龙永图颇为大度。他说:“就像别人家里出了事,我们总不能当做没事发生一样。我们不介意多等几天。”
谈判一波三折
但是日内瓦时间13日中午,在新落成的中国驻日内瓦代表团经贸处办公楼,中国与墨西哥成功达成入世双边协议,这是WTO组织中最后一个与中国完成双边谈判的国家,这使得形势豁然开朗起来。而墨西哥驻世贸组织大使墨塔先生事后表示,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双边协议的签署,充分说明了墨西哥政府发展中墨经贸关系的良好愿望,两国双边经贸关系将会因此而得到更好的发展。他衷心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中国能成为世贸组织的正式成员。
跟墨西哥签订协议使得两个中国入世的所有未决因素已去其一,最后的障碍集中在保险业开放方面。欧盟方面坚持,若美国保险集团日后可以全外资方式在中国设分行,按世贸成员间平等待遇的原则,欧盟的人寿保险公司亦应受惠;但这意味着中国须进一步开放人寿保险市场,实质上是要中国再作让步。对此,龙永图强调中国从没改变已作出的承诺,也不打算再作任何更改。
日内瓦当地时间14日下午,延期的会议被恢复。这期间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参加世贸组织中国工作组会议的中国代表团已同各方就保险公司方面有关争议达成协议——美国和欧盟同意暂时搁置有关开放中国保险市场的争议,双方未解决的争议将由WTO委员会出面协调。随后,各国贸易代表重新聚会,于凌晨1时结束了中国工作组的非正式会谈。中国入世前的最后一道障碍被突破,中国加入世贸进入最后签字阶段。修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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