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岁的油罐车司机鲁杰是“通惠”轮海难的5个幸存者之一,也是记者独家采访到的第一位生还者。
10月28日早上5时半左右,他被气浪从“通惠”轮上掀进大海。“一个火团迎面扑来,我本能地用手一挡,就被冲到海里了,真可怕”,鲁杰用右手轻轻摸了一下嘴唇上的烫伤,喃喃地说。
与汹涌的大海搏斗了6个小时后,鲁杰被“鲁长渔2010号”渔船救起。
鲁杰是被两个渔民架上船的。当时他嘴还挺硬:“不用扶,不用扶。”可渔民一松手,他就“噗”地瘫倒在船上。
“喝了不少海水,就想着活。”10月31日晚上,坐在长岛县医院病床上,鲁杰向记者讲述着他奇迹般的生还经历。
“两个月来,我坐‘通惠’轮四五次了,我开的是25吨的液化气罐车。10月27日一早,我们从抚顺装的气,开到旅顺时是晚上10点左右。28日凌晨1点多上的船,我们6辆油罐车先上的‘通惠’号,后来又上来3辆货车,其中一辆还是从旁边‘通泰’号移过来的。”据了解,货车是龙口市华兴家具厂的,装的是纸板。“天刚蒙蒙亮,船突然倾向一边,厨房里的锅盆桌凳稀里哗啦地滚过来,我听见船员叫我们穿救生衣。我不会穿,好不容易系了一件,又在脚上绑了件救生衣。有船员说,不能在脚上绑,那样人就会平躺在海面上了,肯定会被呛死的。我就脱了下来。想起海上很冷,我又穿上了毛衣和皮夹克。毛裤穿了一半,又一想,毛裤吸了水,容易使人往下沉,就又脱了。”“不知道在海里扑腾了多久,看见一条船朝我开来,我向船游去,可就是游不动。渔民大概以为我死了,船开始调头,人家要先救活的。我使劲将手举起,摇了摇,船又向我开了过来。这艘船是‘鲁长渔2010号’。”“我一上船,渔民就帮我脱湿衣服,用毛毯、被子把我紧紧裹起来,还用热水袋给我暖腿。”“鲁长渔2010号”渔船共救上来4个人,大副姜春旭、倪晓彬、鲁杰和随后救上的一个龙口人。4人先被送到小钦岛医院,30日又转至长岛县人民医院。伤势较轻的老倪和龙口人很快就出院了。
海军派来的直升机和军舰一直在紧急搜救落水人员。10月31日下午,受伤的大副被用快艇送去蓬莱救治。
鲁杰和大副曾同住一个病房。大副双手烧伤,腮部和额头的皮都掉了。大副告诉鲁杰,掉到海里后,他一直拿着防水对讲机呼救,告知落水人员的方位,并联系上客轮“燕京”号前来营救。
据查证,“燕京”号曾一度担任现场搜救指挥船,还救起了油罐车司机康庆洁。
鲁杰讲:“大副在海里还拖着两个人,希望把他们救出来,一个是水手长,一个是司机,可惜都没救上来。那个司机一直抱着大副的腿,当时海浪特别大,他没抓住渔船甩出的绳子,被浪卷走。”
医生不许鲁杰抽烟,因为他在海里呛了太多的海水,可是他偷偷藏了一包青州牌香烟。讲到动情处,他点上烟,抽了一口就咳嗽不止。
他摸着身上的毛衣说,衣服都是渔民送的,“小钦岛的渔民太好了,我无法用言语表达。”
参与救助的渔民告诉记者,岛上有一位吴大娘,在给遇难者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一些发票和800元钱,主动送到乡里。
10月28日下午4时多,鲁杰在小钦岛医院给沈阳家里报了平安,“电话一通,嗷嗷地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鲁杰怀孕7个半月的妻子终于可以放心了,但更多的家庭却沉浸在无尽的哀思中。
11月1日,从旅顺来了200多人,他们的亲属都在遇难的“通惠”轮上,有的已经证实遇难,有的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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