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15岁的花季少女,在遭人勒索后,为了钱,竟然向年迈的亲奶奶举起屠刀,制造了一场骇人听闻的人间惨剧。2001年12月下旬,法院作出一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阿朵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年少孙女制造骇人血案
惨案发生在顺德市容桂镇。
2001年6月9日中午,顺德市容桂镇居民许某下班回到家,赫然发现自己年逾八旬的老母亲躺在血泊之中,面部被砍十几刀,血肉模糊,场面惨不忍睹。悲愤交加的许某第一时间拨打110报了警。
容桂镇警方接报后,立即派员前往案发现场。现场的惨状令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刑警们倒抽了一口冷气:一位满头灰白头发的瘦小老太太仰卧在床上,面部由于被砍多刀,已经失去本来的轮廓,床上的被褥早已被鲜血染透,就连蚊帐上也溅满了血。房间里一片杂乱,到处都是乱扔的东西。
究竟是谁对一位年迈的老人有如此刻骨的仇恨进而下此毒手?这一疑团令刑警和众多邻里都百思不得其解。
被害人梁某今年82岁,育有3子2女,5个子女均已成家立业,经济条件都算过得去。按照子女们定下的规矩,梁某由几个子女轮流赡养,案发当日她住在二儿子许某家,谁知竟遭此劫难。老二许某面对众兄弟姐妹的责问,是百口莫辩,有苦说不出。
由于梁某是在家里的床上被害,且家里的门、窗均完好无损,刑警认为外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排查工作就从梁某身边的人开始。下午4时许,许某的二女儿阿朵出现在刑警的面前,她的异常神情引起了刑警的注意。刑警将其带回公安分局审查,经过简单的讯问,阿朵就如实交代了自己用菜刀砍死奶奶梁某的犯罪事实。
因遭人勒索回家偷钱
阿朵今年15岁,是容桂镇某中学初中三年级的学生。据其交代,由于经常遭到校外一些社会青年的勒索,她苦恼不已,想拒绝又不敢,想摆脱也不可能。有一个花名叫“黑仔”(在逃)的青年就已经两次勒索她,且数目不小。6月9日这天,是限期交钱的日子,“黑仔”会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堵住她。所以一早起来,阿朵就动起了脑筋,想从家里“弄”点钱应付过去。去学校前,她特意向弟弟要了家门的钥匙。回到学校,上完早自习课已近8点钟,阿朵知道这时父母都已上班,姐姐在外面住不会回家,弟弟也上学校了,家里只剩下80多岁的奶奶,这个时间最适合回家偷父母的钱。想到这里,阿朵便以肚子痛需去医院看病为由,向老师请假,老师见其痛苦状便批准了,并要求家长陪同其去医院看病。阿朵又以父亲有事来不了骗过了学校值班门卫,顺利地溜出了校园。
走出校园大门,阿朵如同出笼的小鸟,骑着单车飞也似地回了家。家里很静,她轻轻地开了门进入大厅,来到了父母的房门前。但是房门上了锁,她找来了两个螺丝刀开始撬锁。尽管她很小心避免弄出声音,最后还是将在另一间房里的奶奶惊醒了。奶奶虽然年纪大,但并不糊涂,她很快明白了孙女的企图,便颤巍巍地来到跟前阻止。阿朵平时和奶奶关系一般,况且她也不是奶奶和父母眼中的乖孩子,便很不耐烦地怪奶奶多事,并没好气地说:“你不要管那么多!”然后不顾奶奶的阻拦继续撬门。门被撬开了,阿朵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却只找到了10多元的零钱。无奈之下她将房间搞了个一团糟,想以此来迷惑父母。
忤逆女气急败坏下毒手
弄不到钱,阿朵决定先回学校再作打算。到天井处骑自行车时,阿朵发现绑在自行车后座上的雨衣松了,她知道奶奶房间有胶绳,便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进到奶奶房间割绳子绑雨衣。割完胶绳,阿朵顺便向奶奶借钱。奶奶见她偷了父母的钱,又要向自己借钱,手里还拿着把菜刀,一气之下大声责骂她不孝顺,不听话,还冲着手拿菜刀的阿朵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阿朵听见奶奶这样骂她,很是生气,便将刀放在身边的木箱上,走到奶奶的床前,用手捂住奶奶的口,对奶奶说:“你不要再讲,再讲我就一刀把你砍死!”见孙女动手,奶奶气极,一把将她推开,又继续唠唠叨叨地骂个不停。阿朵气急败坏,拿起木箱上的菜刀,快步走到奶奶床前,爬上床,跨腿骑在奶奶的腰上,对住奶奶的面部就是一刀。一刀下去,年迈的奶奶便没有再动弹。飞溅的鲜血令阿朵完全丧失理智,手中的刀再次雨点般地落在奶奶的头上。可怜年迈的奶奶因为几句气话而命丧孙女之手。
行凶后若无其事回校园
看见血肉模糊的奶奶和满床的鲜血,再打量自己也是如同血人一般,阿朵脑中一片空白,呆呆地坐在奶奶身上愣了几分钟。突然她感觉奶奶腰部有硬东西抵着她,于是翻开奶奶的衣服,发现两个小布囊,拆开布囊一看,一个里面只有一道符,另一个装有575元钱和玉坠、小金块、硬币等物。钱正是阿朵所急需的。她急忙将钱、玉坠、金块和硬币等物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做完这一切,阿朵完全清醒了,意识到自己已经酿成大祸,恐惧和悔恨袭上心头。但她又不愿意束手就擒,便到冲凉房洗净了身上的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回到房间,将房间和客厅的东西搞乱,伪造成有人入室盗窃的场面,之后将菜刀和染血的校服扔在了二楼的楼顶,然后锁好门骑车离开了家。
阿朵离开家并没有马上回学校。口袋里有了钱,她第一时间兑现了“黑仔”索要的500元,剩下的钱,自己买了一个绿色的背包和两张韩国歌星组合HOT的唱碟。11点半,她装得很平静地回到学校,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一直到下午刑警找她谈话,她的心理防线才彻底崩溃,如实交代了作案的全过程。不知是出于畏惧心理还是心存侥幸,交代之初,她曾骗刑警说“黑仔”也参与了杀人。
凶手原是问题少年
出于对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慎重考虑,办案人员走访了阿朵就读的中学、小学及相关的老师、同学。通过走访,他们发现阿朵学习成绩较差,经常沉迷于娱乐杂志和言情小说,因此,父母多次没收过她的杂志和小说,正因为如此,她与父母关系有点紧张,同学也因为她经常借书不还而疏远她。另外,她还有小偷小摸的坏习惯。上小学时,她就偷过同学和父母的钱,初中二年级偷过同学的学费,此事校方都知道。知道她有偷东西的恶习,同学们都较少和她来往,所以,在学校,她没有要好的朋友。她还有爱撒谎的坏习惯。为了回家偷父母的钱,她撒谎说肚子痛骗老师。在刑警最初讯问她案发当时在哪里时,她说一直在学校上课。她热衷于潮流,是个典型的追星族,她迷恋韩国歌星组合HOT,杀人后,若无其事地拿奶奶的钱去买了两张HOT的唱碟,还向同学炫耀。
2001年9月,笔者随同办案人员来到看守所,参与了对阿朵的审讯。阿朵是一个蓄着短发、个子较瘦弱的广东女孩,面露天真、羞涩的笑容,让我们无法相信这就是杀害亲奶奶的凶手。核对身份后,小女孩突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对当天发生的血腥情景已无法再回忆,只是不停地说:“我说了那么多,现在真的不想再说了,只求法院快点判,判我死刑,我做了这么严重的错事,家人都怨我,我活着没有什么意思……”承办人不停地劝慰和教育,但她只是哭,不肯再交代,审讯被迫中止。
望着她缓缓离开的背影,笔者觉得心痛且感触良多。她的笑容和泪水是那么真挚,这本应是一张纯真的脸,一个干净的灵魂,一个还在享受家庭关爱和社会温暖的花季少女,但她却犯下了如此丧尽天良的罪行。等待她的,将是遥遥无期的铁窗生涯。(因被告人是未成年人,文中用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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