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源于她对法律的忠诚,对人民的挚爱,以及对审判事业执着的追求。
一位基层法院的青年女法官,用无私和坚韧托起了神圣的法律天平,把法律的灵魂──公正深深地镌刻在人民心中。
38岁的顾双彦,这位共产党员、黑龙江省大庆市让胡路区人民法院经济庭庭长,面对金钱、人情和权势的考验,始终不忘人民法官捍卫法律尊严的崇高职责,把自己的精力几乎全部地献给了她所热爱的审判事业和人民群众。在16年的法院工作生涯中,她一年完成四年的审判任务,创造了全国法院同级审判法庭的个人审判案件最高纪录,所审理的2100多件案件无一差错、超期审理或改判,在广袤的黑土地上垒起了如山般的公正。
“法施于人,虽小必慎。在法律的天平上,一元钱和上万元的官司所体现法律的公正性是相等的”
“实现人人心中的公正是我一生最高的追求”,从1985年走进法院大门那一刻起,顾双彦就给自己定下了人生目标。16年来,她一直用无声的行动默默地实践着自己的诺言。
顾双彦生长在法官家庭,从小对法律就怀有神圣的向往。16年前,技校毕业已是工厂教育中心教师的顾双彦,瞒着父母考进了让胡路区法院,成为法院经济庭书记员。在龙凤区法院担任副院长的父亲,本想女儿当好一名教师,但他尊重女儿的选择。顾双彦到法院报到前,父亲送给她两句话:“彦子,进了法院就不能有私心杂念,办事要公正。”
办事公正,是父亲的期待,也是顾双彦对自己的要求。她审理第一件案子时,才真正掂量出肩上“公正”二字的份量。
这是一件农村老人诉求人身损害赔偿案。开庭前,这位本来有理的老人掏出200元钱,眼里含着泪说:“闺女呀,你可要为我作主啊!”这让顾双彦很意外。钱,她当然不会要。老人打赢官司走了,可这件事却深深烙在她心里——老百姓打官司担心什么呢?他们就是担心法官把案子断歪了!
从那时起,顾双彦暗下决心:办好每一起案件,让老百姓相信法官,相信法律,决不让一次不公正的污点,留在自己的法官生涯中。
从书记员、助审员到审判员、经济庭庭长,顾双彦越来越真切地感受到:公正司法,需要法官的不只是对法律的熟悉运用,更重要的是具有刚直不阿、秉公执法的意志和品格。
2000年秋天,顾双彦接手审理一起棘手的租赁合同纠纷案。案子到了顾双彦手里,为双方说情施压的人、电话随之也纷至沓来,其中不乏省里权力部门的领导。院里一位老同志善意地劝顾双彦:“案子背景太复杂,别太较真,走一遍程序算了。”
可顾双彦的犟劲上来了:“谁大,也大不过法。”她搬来厚厚的案卷,梳理出双方争议的焦点。为了找到重要证人,她甚至跑了上百公里的路。最终使这起长达5年讼争的案件当庭调解结案。
坐在审判席上,顾双彦的眼里只有头顶上的国徽和胸前的天平。法律在她心目中至高无上,容不得世俗的人情、金钱、权势有丝毫的亵渎。
有位从哈尔滨到大庆经商的个体业主,因经济纠纷把当地一家国有大企业推上了被告席。顾双彦审理后判他胜诉,帮他挽回了20多万元的损失。这位个体业主感激之余,托人转给顾双彦一个大信封。顾双彦拆开一看,发现里面装着厚厚一沓钱,当即封上给退了回去。
过了些日子,这位个体业主直接找到顾双彦:“我看你一天到晚办案,挣的却不多。我只想表示一下心意。”的确,顾双彦家境并不宽裕,当时为了买房,她和丈夫向亲戚东挪西借后还差几千元。但顾双彦很严肃地说:“判你胜诉是因为你有理,要是没理,你送再多的钱也没用。你以后打官司不要动这个念头。”
多少年来,像这样唾手可得的钱财,顾双彦不知拒绝过多少次。由于经济庭审理的案件直接关系到当事人的利益,有些人想方设法同顾双彦建立“特殊关系”。有的企业悄悄地对顾双彦说:“如果你个人或亲友需要承包工程,你就言一声。”虽说有亲友托她帮助联系工程,但她始终没有去“言一声”。她明白,如果这样做,是拿人民赋予的审判权作交易。
面对金钱、权势,顾双彦心如止水。面对人情,重情重义的顾双彦曾流下难过的泪水。她不给说情者“面子”,因而失去了亲如姐妹的好朋友、一直器重她的老领导……然而,她很坦然。在她审理所有案件中的当事人,赢的理直气壮,输的心服口服,因为,她把公正写进了每一份裁判文书,写进了每一位当事人的心坎上。
顾双彦常常告诫周围的同事:“法官和常人一样,生活在现实社会中。但法官又和常人不一样,我们是社会正义的最后保障。要慎思、慎行、慎交往,绝不能让糖衣炮弹击毁法官对法律的忠诚。”她还和爱人约法三章:“凡是涉及办案的事,谁找你说情都不能答应,送钱送物更不能要,你得帮我把住这一关,否则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从1997年走上经济庭庭长岗位至今,顾双彦带领全庭共审理各类经济纠纷案件1800多件,涉案标的额2亿多元,为当事人挽回经济损失近1亿元。让顾双彦欣慰的不仅仅是这些数字,更多的是这些数字背后她和同事们清廉、公正的付出。
“我虽然没有多少能量,但是愿为那些善良、朴实的百姓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
也许是执法如山的刚毅,赋予了顾双彦这位瘦弱女子冷峻、不苟言笑的外表。然而,走进她的工作,就会发现她内心深处燃烧着对人民、对这片黑土地火一样的热情。顾双彦常说:“作为法官,要通过正确行使审判权,尽心竭力地解民忧,平民怨,顺民意,视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六旬老人刘大妈把顾双彦当作世上最亲的亲人。老人早年丧夫,含辛茹苦地把养子抚养成人,却备受儿媳虐待。于是一纸诉状把养子和媳告上了法庭。顾双彦受理此案后,十分同情老人的境遇。她立即依法传唤老人的养子和儿媳,对他们进行了严厉批评,责令其定期支付赡养费给老人。为了妥善安置老人,顾双彦又与其养子的单位联系,在他们的支持下帮助老人解决了住房问题。
老人含着热泪拉着顾双彦的手说:“姑娘,我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但是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以后,老人每次领取赡养费时,总要顺道来看看顾双彦。办公室里人多时,老人便站在远处,默默地望着……每当这时,顾双彦便眼圈发热。她感慨地说:“我只是在履行职责中为人民办了一件小事,而人民却永远惦记着我。这种感情是多少钱也换不来的。”
工作中,顾双彦始终实行“三个优先”:对外地当事人优先,对老人、妇女和儿童优先,对残疾人优先;坚持“四个一样”:对群众和领导一样热情,对小案件和大案件一样认真审理,对不相识和相识一样看待,对不讲理和讲理一样耐心。一位外地农民到大庆向当地一家单位要他两年没有要到的欠款。他下了火车舍不得花钱坐车,跑了10多里地到法院。见了顾双彦,他从兜里掏出冰凉的大饼说:“顾法官,我连吃饭住店的钱都没有了。你快点把这案子给断了吧。”顾双彦听后,立即安排好他的吃住,并到被告单位核实情况,送达开庭传票,很快判决了此案,维护了这位农民的合法权益。1993年,顾双彦主动要求到最基层的乘风法庭工作。不久,她发现钻井工人离婚偏多。一了解,才得知钻井工人由于工作需要长年奔波在外,夫妻分居两地,导致一些家庭出现裂痕,离婚率上升。于是,顾双彦找到附近的大庆石油管理局钻井一公司党委,在她的提议下,这个公司和乘风法庭共同成立了家庭建设研究会。不管工作多忙,顾双彦都定期到研究会主讲婚姻法等法律,并深入钻井工人家庭做细致的调解工作。她在乘风法庭的3年里,这个公司的钻井工人离婚率大大下降,准备离婚的夫妻中有三分之二重归于好。顾双彦由此被称为“钻井工人的贴心人”。
对于顾双彦来说,像这样的“份外事”她义务地干了一件又一件。
辖区内有家国有企业因经营上漏洞百出,当了30多次被告,输了30多场官司。顾双彦主动上门提供法律服务,提出司法建议,帮助企业规范经营行为。企业每签重大合同,都要请顾双彦把把“法律关”。这家企业近三年中再也没有诉讼缠身,经济效益大为改观。
法院所在的让胡路区是大庆市“经济强区”,有千余家国有大中型企业、私营企业。这些年来,顾双彦利用业余时间为辖区内国有企业和其他经营者主讲法制课20多次,提高了企业管理人员的法律意识,为企业避免了许多经济纠纷。顾双彦开玩笑地说:“法院不是商店,不希望‘顾客’越多越好。”
16个酷暑严冬,顾双彦踏遍了辖区的每块土地,为受辱者找回了尊严,让受害者得到了慰藉。当风烛残年的老人热泪纵横地接过他们应得的赡养费时,当资金短缺难以为继的企业负责人拿到追回的欠款时,当孩子看到爸爸妈妈重归于好露出幸福笑容时,当诉讼当事人息纷止争道一声“谢谢”时,顾双彦感到她所付出的一切,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我生长在铁人曾战斗过的地方。铁人精神激励我勤奋工作、学习。选择法官这个职业,我无怨无悔”
大庆,这块曾经孕育并产生铁人精神的神奇土地,造就了顾双彦不向困难低头、迎着困难上的坚韧与顽强。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初的顾双彦,对铁人精神始终有着割舍不断的情怀。从上小学时起,她每年都要到铁人纪念馆,去重温铁人精神。
捍卫法律公正,是顾双彦的信念。而公正司法,需要厚实的专业知识。从走上法院工作岗位那天起,顾双彦就没有一天放下过法律书本,没有一天放弃过法律学习。即使在临产的前一天,她还拖着笨重的身体参加全国法院干部业余法律大学法律专科毕业考试。
那段时间,顾双彦正处在人生“爬坡”阶段:结婚、生子,抚养孩子、照顾老人。无论遇到多大困难,她都选择了坚持。白天办案,晚上带孩子,她就把学习安排在后半夜;每天乘公交车上下班花费四五个小时,她就把这路上的时间全部用来读书……70多万字的读书笔记和20余篇论文,记录了顾双彦16年间比常人所付出的更多的心血和汗水。
岁月无痕,却刻下她成功的脚印:从法律专科、本科到攻读法学硕士学位,不断攀升的知识高峰把顾双彦带入一个更新、更加辽阔的精神境界,使她成为一名懂法律、懂经济的专家型法官。如今,知识给了顾双彦一副翱翔的翅膀。凡是重大、疑难、新型案件,让胡路区法院都交给顾双彦审理、把关。周围同事对她的办案能力和水平都很佩服。
多年来,顾双彦一直把“公正与效率”作为法官职业的最高目标。当上经济庭庭长后,她改革庭审方式,变法庭取证为当事人举证,变庭前“背靠背”调解为当庭调解,变庭后裁决为当庭裁决。这一改革大大提高审判效率,全庭每人审结的案件数均超过了大庆市法院系统办案能手的标准。顾双彦曾创下了这样的纪录:一天开8个庭、月审结案件62件、年审结328件案件。提高办案效率,顾双彦还有这样的解释:“抵制权势、人情和金钱的干扰,就要对案件快审快结,不给当事人托关系、走‘后门’的机会。”
顾双彦的家同单位相距30多公里,上下班要倒3次车。每天伴着晨星奔向法院,迎着万家灯火匆匆推开家门。家,对顾双彦来说是第二个办公室。她任审判员时写的法律文书及审理报告90%是在家里完成的。她的工作永远处于超负荷状态,甚至节假日都要到单位加班订卷宗。
同工作相比,顾双彦留给家人的实在是太少太少。她会织毛衣,却没有给儿子织过一件,孩子身上的毛衣都是同事、朋友们给织的。儿子很小就被训练如何单独过马路,如何料理自己的生活,因为妈妈没有多少时间照顾他。现在已上中学的儿子,脑海里从未有过同妈妈一起欢度儿童节的记忆。 年迈的父母退休后,很想“彦子”能常回来看看,可顾双彦总让老人失望。去年秋天,母亲生病住院,顾双彦忙完工作赶到医院已是夜深人静,望着熟睡的母亲,她流下了眼泪。
顾双彦曾动情地说:“每当孩子流着泪扑进我的怀里,每当面对丈夫爱怜的目光,每当听着父母疼爱地责备,我为没有尽到亲情而愧疚。我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为了法律事业,为了人民群众,我还有第二种选择吗?我一次次否定自己,我不可能有第二种选择。”
生活上,顾双彦甘于清贫。房子是借钱买的,高档衣服一件都没有。给孩子买衣服尽挑几十元的。可是她却用组织奖励的钱给大家买书,买办公用品。5年来,她在这方面已经花出了1万多元钱。 对于顾双彦,党和人民给予了很高的褒奖。16年间,她先后荣获“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法院模范”和“新时期好法官”等76项荣誉称号,荣记一等功、二等功各一次,三等功两次……熟悉、了解顾双彦的大庆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李云亭,对她作了很好的概括:“作为党员,党性高于一切;作为法官,法律高于一切;作为公仆,人民高于一切。”
从黑土地一路走来的顾双彦,把鲜花和荣誉留给了过去。改革在召唤着她,人民在召唤着她,“公正与效率”的历史使命在召唤着她。顾双彦将继续勇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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