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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喝什么？”在“新锦江”大堂的咖啡厅，我问周先生。
“绿茶。”
“为什么不是咖啡？”
“我刚到华尔街上班的时候，每天喝11杯咖啡。后来，我的美国同事告诉我，如今他们都已经改了习惯：每天只在清晨喝一杯咖啡了，最好的饮料是白水和中国茶。”
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的周先生，在美国花旗银行负责“投资风险控制研究”。到美国十几年光景，从穷学生做到大公司的部门主管，年过不惑的周先生脸上丝毫看不出劳心劳力的沧桑，反而显出一派青春气息。新世纪第一天，趁他途经上海回美国的空隙，记者向他取经：如何在美国公司里如鱼得水？
面试看缘分
也许因为是搞技术的缘故吧，我并没有碰到过人际关系方面的难题。也因为性格随和，没有什么奢望，反而容易得到提升。但我确实目睹了周围许多同事在华尔街的沉沉浮浮，看多了，便也就以此为诫。
求职的第一关是面试，往往在这时候，就决定了你上司今后对你的态度。其实，个人的硬件，也就是学历、资历、工作经验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部门经理见到你时的感觉。我现在也经常面试应聘者，发现求职无学，往往录取你和拒绝你同样没有理由。不久前我们面试了一名白人女性，资料看起来很不错。但见面交谈时，她却不停诉说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她沉浸在自己的自信中，弄得我连提问都没有机会。这样的求职者，再优秀我们也不会接受，因为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好的执行者而不是指挥者。而且，我们和她坐在一起觉得不太自在。
我们对应聘者的第一点要求是能完成基本的工作任务；与第一点同样重要的第二点，是感觉上要投缘。这不像考大学，只要上分数线就可以。在公司里，人和人的关系更密切、互相的依赖更深一点。部门经理首先要信任你，第一，相信交给你的工作你能做；第二，不会给他制造麻烦、不会使他不高兴。面试很难讲“难”还是“易”，有一定的偶然性，比如面试者和被面试者的性格是否调和。
在美国公司，要和上司搞好关系是肯定的，但并不需要请客送礼、给红包这种庸俗的办法。当然，比较高明的拍马屁还是需要的。其实人际关系的维持，依我的经验就是不给上司找麻烦，比如开会时不要和他正面冲突。上司并不十分介意工作时的争议，但前提是给他足够的尊重，一切都在尊重他的基础上进行。千万别有越轨的行为，比如到处说上司的风言风语、越级行事等等，这都是犯忌的。尤其要注意的是不能掩盖错误，经理最怕他手下的人出了问题他不知道，是人家告诉他的。你出了问题，得先告诉上司，由他来告诉其他人。我个人体会，做到这几条，在公司搞好人际关系其实就很简单。还有一点一定要注意，新进公司，上司派给你的前两三个任务，你必须完成好，这样才能建立你的信誉度。从此剩下的问题，就是调和人际关系。如此一来，你在公司里就会很平安。
金融行业讲究关系网。每个礼拜四，曼哈顿所有的酒吧里基本上都是金融公司的人在喝酒、聊天，或者和客户小聚。如果你不参加这种聚会，别人就很难了解你。这时候大家在一起可以谈足球、谈新近发生的各种事情、谈他们的政治等等。如果语言跟不上，很难插嘴，自己就很难受，不是人家有意排斥谁，不参加是你自己知难而退。一来二去，你就主动脱离了关系网，成为孤家寡人。这样的人，在华尔街也是很难立足的。
至于美国电影中经常出现的上司对下司讲脏话，我知道也有，但很少。这样的经理在华尔街都呆不长。下级如果对上级用低级的语言，我可以告诉你，当场就会被开除。上司不需要什么理由，他有这个权利。
个性张扬的人在华尔街是呆不下去的，我已经看到好多个性张扬的人一一离去。我身边就曾有一个中国人，他太自信，走路线派的道路。他对自己的部门经理不买帐，越级和上面的BOSS搞关系。他看不起他的部门经理，说他业务不行。实际上，部门经理不需要业务有多精，不需要懂那么多专业方面的东西，他只需要调和人际关系，应付上面、安排下级、布置工作以及安排好人事就行。但那个中国朋友把关系搞错了，他用一系列的要求去对部门经理发难，但部门经理不会买你这个帐：你说我不称职，WHOAREYOU？于是，当那个BOSS调走之后，部门经理立刻暗示他，让他尽快寻找出路。我们每年年底都有工作评级，一共5级。部门经理偏给他评了个4级，很明显让他走嘛。一般这时员工有两个选择：第一换部门，第二换工作。虽然他不费什么劲就另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但此事给了他很大的教训。在一般的大公司，都有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
美国大的公司收缩、膨胀都很快。以我个人的经验，当市场好的时候，公司每个部门都往上汇报：业务扩大，需要招人。人越多，部门经理的地位越高。管5个人和50个人的地位不一样，管500个人的肯定是MANAGINGDIRECTOR，所以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愿意扩张自己的队伍：一是人多好办事；还有，“看起来他经营管理得不错嘛。”但市场不可能一直好，当市场萧条时，各部门便立刻裁员，大都是10%、20%、30%地裁，很残酷。裁员时人际关系就变得很重要，部门经理有很大的掌控权。老板告诉你，你这个部门裁10%，那么部门经理接到指令后，首先保留信得过、能做事的人，如果你被归为第二类，麻烦了。谁哪一天得罪他了、哪一天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时都会变成辞掉你的原因。
你看，我现在穿的牛仔裤、高领毛衣、波鞋，在美国可坚决不能穿到办公室。上班要穿得非常正式--西装革履。衬衣和领带是每天要换的，个人卫生也特别重要。头发要随时保持清爽、指甲要剪短剔净。没有明文要求得这样做，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谁连续两天穿同一件衬衣、打同一条领带，上司一定会对你怒目而视。最近一两年，大家好像不是每天都穿西装上班了。办公室休闲服不知不觉开始流行，但可穿的牌子只有POLO等3种，款式非常有限：有领T恤衫、夹克、长裤等，可供大家选择区别的只有颜色。每天我们都要为今天穿什么大伤脑筋，为怎样搭配琢磨一会儿，实在太烦了。经常是自己费力搭配后，在公司里却会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着米色长裤、白色T恤衫的人迎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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