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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捧着爷爷的遗像,孙瑜痛哭不已 |
在荷花的清香中,我们与孙老作最后的告别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哭出了第一声,于是,几乎所有的人再也控制不住了,全都流下了眼泪。是的,他们已无需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在这一天他们将所有对孙老的爱用泪水表达。
昨天,天气出奇的闷热,即使是站在太阳下仅仅一会儿,人也会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从早上6:00到10:30左右,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而空气也变得越发的沉闷。在天达里、在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在北仓殡仪馆前,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自发地来到了这里,他们想看孙老最后一眼,陪伴他老人家走完最后一段路。
天达里
沉默的哭泣
清晨6:00左右,记者来到了天达里小区15门,孙老的灵堂。
小区静悄悄的,在这里忙碌着的每个人几乎都面无表情,只是各自在干着自己手中的事。每个进进出出的人,在经过这里的时候也都放慢了脚步,似乎怕打破这份宁静。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凝重。
灵堂前,巨幅照片中的孙老平和而安详,蜡烛依旧在燃烧,而落下的则是一串串哀伤的泪水。不少曾经悼念过孙老的人们又自发地站在了孙老的遗像前鞠躬,为老人送别。北京来的、河北来的,一些曾经是孙老同事或战友的老者甚至拿着孙老的遗像,在一旁独自流泪,翻看着孙老的著作,与孙老在一起的日子不禁又浮现在他们的眼前。就连几天来一直追踪采访的各媒体记者,也在孙老的遗像前留了个影,他们想用自己的相机记录下这一段陪伴孙老的日子。
7:00左右,孙老惟一的儿子手捧着骨灰盒从灵堂内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孙老的孙子孙瑜,他的手里抱着爷爷的遗像。父子俩的表情已不是“悲伤”二字所能形容的了,虽然没有泪水,但却是一种沉默的哭泣。
医院
别样的等待
车到达医科大学总医院的时候大约是7:30左右,闻讯而来的群众已经将这里包围了。他们从各个地方赶来,他们想为敬爱的文学大师送送行,想看看曾经带给他们无数文化享受的孙老最后一眼。
前来送行的车越来越多,几乎将医院门前的马路挤满了,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他们不想惊动沉睡中的孙老。一位抱着孩子在烈日下足足站了半个小时的母亲小声地告诉孩子,即将离去的是一位曾被他的父辈们深深喜爱的文学大师。
8:20左右,孙老的遗体从医院抬了出来,站在一旁的孙老的家属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全都放声痛哭。孙老的儿子孙晓达哭喊着,一个劲地往前冲,他想再看一眼疼他爱他的父亲。站在孙晓达背后的孙瑜此时此刻也早已痛哭不已,这一刻,在他的脑海中,全都是爷爷往日亲切的模样。
车渐渐地驶出了医院,没有一辆车鸣笛,即使是在最拥挤的路段,因为所有人都不愿打扰孙老。车已经离开总医院有了一段距离,透过车上的后视镜,记者看到停留在医院门前的人们没有一个人移动步伐,直到车子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车队所过之处,所有的行人全都停下了脚步,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为孙老送行。此时,津城无声,空气无语。
仙逸厅
荷为孙老香
记者到达北仓殡仪馆时,大约在上午9:15左右。这里已经聚满了相识的或不相识的从全国各地赶来为孙老送行的人们,他们有的是孙老生前好友,有的是喜欢孙老作品的读者。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水,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想法,看孙老最后一眼,陪伴孙老走完他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还未进仙逸厅,一股浓浓的荷花香味就飘进了记者的鼻中。走进大厅,与记者前日所看到不同的是,安放孙老遗体的地方,被一些新鲜的荷花所包围,一位从白洋淀刚赶来的中年人正仔细地检查每一朵荷花,将一些摆放不整齐的荷花重新摆齐。荷花带着白洋淀的露珠,带着白洋淀人们的情谊,荷花也在为孙老送行,也在为孙老哭泣。
9:30左右,载着孙老遗体的灵车缓缓地驶来,所有在这里等待的人全都不约而同地走向了灵车。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哭出了第一声,于是,几乎所有的人再也控制不住了,全都流下了眼泪。是的,他们已无需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在这一天他们将所有对孙老的爱用泪水来表达。
10:00左右,在低婉的哀乐声中,告别仪式正式开始,人们列队向孙老的遗体鞠躬,然后缓步绕过孙老的遗体,瞻仰遗容。临近结束前,孙老的亲属们也列队向自己的亲人作最后的告别,走在最前面的孙晓达在迈出几步后,突然再次失声痛哭,一下子跪倒在父亲的遗体前,嘴里喊着“爸爸,爸爸”。哭声响彻整个大厅,所有的亲属几乎全都跪倒在孙老遗体前,一些正在采访的记者也悄悄流下了眼泪。
孙老安静地躺在荷花与松柏之间,他并没有离开我们,虽然他已经无法用他的笔再告诉所有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许多动人的故事。
孙老走了,带着他所挚爱的荷香走了,带着无尽的书香走了。
也许若干年后,会有一位小男孩拿着《荷花淀》问他母亲:妈妈,孙爷爷还在白洋淀吗?妈妈肯定会坚定地告诉孩子:孙爷爷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白洋淀,没有离开过我们。(记者张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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