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于文艺,所以仅仅语言操作一项,功夫几至修养到化境,堪与哲学上的李泽厚笔法相比肩。其获奖作品,不能不说是为中国文化争光,为全世界提供一种中国人生存的传神写照,可与电影上的张艺谋对应……
贾平凹(1952~)当代作家,原名贾平娃。陕西丹凤人。1975年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任陕西人民出版社文艺编辑、《长安》文学月刊编辑。1982年后从事专业创作。任中国作家协会理事、作协陕西分会副主席等职。著有小说集《兵娃》、《姐妹本纪》、《山地笔记》、《野火集》、《商州散记》、《小月前本》、《腊月·正月》、《天狗》、《晚唱》、《贾平凹获奖中篇小说集》、《贾平凹自选集》,长篇小说《商州》、《州河》、《浮躁》、《废都》、《白夜》,自传体长篇《我是农民》等。散文集《月迹》、《心迹》、《爱的踪迹》、《贾平凹散文自选集》、诗集《空白》以及《平凹文论集》等。他的《腊月·正月》获中国作协第3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满月儿》获1978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他于1988年获美国飞马文学奖。1997年获法国女评委外国文学奖。贾平凹小说描写新时期西北农村,特别是改革开放后的变革,视野开阔,具有丰富的当代中国社会文化心理内蕴,富于地域风土特色,格调清新隽永,明丽自然。
贾平凹写作风格
贾平凹的散文内容浩瀚,五彩缤纷,从抒写的内容和笔调去看,可以归成五类:第一类是情绪小品,以抒写某种特定的情绪为主,如《大洼地一夜》就是代表;第二类是场景小品,以写各类场景为主,如《静虚村记》、《黄土高原》等;第三类是人物小品,粗线条勾画人物为主,如《摸鱼捉鳖的人》、《在米脂》等;第四类是随笔,综论人生,针砭世情,如《人病》、《牌玩》等;最后一类是风物小品,描摹风俗,记述玩物,如《陕西小吃小识录》、《玩物铭》等。
贾平凹于传统的散文写作中,取了个大突破─凡对社会、人生的独特体察、个人内心情绪(爱与恨),或偶尔感悟到的某些哲理等,都呈现文中。那份坦诚、不摆架子、不高调等性格,亦是他赢得读者的方法之一。在他文中,不难发现贾平凹的赤子之心,于现今复杂的社会里的确难寻。而且,贾平凹对美感的追求,于字里行间清晰易见。他不单只在乎自我领略,亦愿把这审美路径向读者介绍及实践。
贾平凹是新时期崛起的文学锋锐,他虽然是"文革"大学生,但他并没有热衷于政治,而执迷知识积累,将以有为焉,这也反映了平凹的一种人生态度,所以平凹对文艺倾其所有,加之三秦壮士的那种拼劲,使其创作一直呈现出兴盛不衰的势头。我们要求于作家的太多,贾平凹的病体是否经得起我们的手指和掌声?
一般的作家正如当红的娱乐歌手或主持人,写上几年很快就对自己的做作感到厌倦,因为他们并非如杜甫般"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只是玩一把,用肉体和灵魂去哄一些年轻的鲜花或崭新的美元,委之于地,然后全神贯注去听那响声而已。
正因为贾平凹执着于文艺,所以仅仅语言操作一项,功夫几至修养到化境,堪与哲学上的李泽厚笔法相比肩。
贾平凹的幽默,也是他对文学的一大贡献,因为他生活极其中国化,看他那古董摆得满屋子都是,就能扎出一些苗头来,正因为他的生活不如西化的宋美龄、李敖,所以他的幽默就来得更可贵和不易,在林语堂、老舍之后名列第三吧。
贾平凹的获奖作品,不能不说是为中国文化争了光,为全世界提供了一种中国人生存的传神写照,可与电影上的张艺谋对应。但作为严格的评论者,我不能不说平凹的作品还缺乏一种强烈的震撼力,缺乏一种理想主义的色彩,所以与诺贝尔奖是有差距的。我们读诺贝尔奖作品那种黑夜闪电划破长空的心灵震撼是挡也挡不住的。中国艺术家只靠展示样本,是不够的,因为这样不能为人类提供新的东西,但这与民族的历程密切相关。这是苛求更是希望。
我们并未给优秀作家提供一个十分好的创作环境和生存状态,以至于贾平凹弄出了《废都》这不怪贾平凹。至于柯云路走得这么远,则是难辞其咎。早不点评钱钟书、孙犁、而今电视剧整天"万岁万岁万万岁",评论界实在该打板子。
至于商州作为贾平凹的文学沃土,这不是缺点,但他可以换个角度来阐释它。移居美国的作家用英语来演绎原民族的生活,也有获诺贝尔奖的。已近天命之年的贾平凹恐怕心有余力不足了,但叩开国门扬长而去,冒一下险也值得。
贾平凹是聪明的老实,常常透露出生活的智慧,面对镜头他没有发烧到余秋雨、冯天瑜那样,忘记了当打手的蝌蚪历史。所以大家喜欢贾平凹,那种"扶风豪士天下奇"的集体无意识,他没忘。贾平凹不是两面人格,不会出大问题。
贾平凹是很生活化的作家,他自己也左右说情趣,这好比美国的房龙。作家戴上假面只是对上帝独舞,用以吓人就不对了。也正如平凹所说,当狗也不及格了。
贾平凹到了该上层楼的时候了,老舍那么多作品,真正值得较真儿的也就是《猫城记》,老舍之死引起国外许多同行的强烈抗议。好作家是全世界的宝贝。
但就贾平凹的哲学和创作理念来讲,固然有文本、唯美的特点,高度还可以上升一些。平凹并非刻意追求诺奖,但我国无论谁获此奖,平凹不会固执不表欢迎吧
说说贾平凹
陈忠实只读过一部《白鹿原》,贾平凹的书我读得多一些,一度非常崇拜,从中学课本上的《丑石》到后来的《白夜》,我有一篇作文是《丑石》的读后感,老师给的评语是“短小精悍”,分数也很高,看来写读后感的习惯和老贾是有些关联的。《白夜》以后很少读了,报纸上常常报道,我对在公众场合露面比较多的人缺乏进一步了解的欲望,因为了解的已经够多了。前一阵儿报纸上登过贾平凹与房地产开发商合作,好像是签名售楼什么的,让我纳闷儿了半天,陕西现在提得最多的口号是文化搭台经贸唱戏,但在陕西文化的氛围里唱也是秦腔,到底还有多少人爱听呢。
由贾平凹小说《鸡窝洼的人家》改编的电影《野山》,外景地就设在我的家乡,导演是西影的吴天明。这部影片当时激起了我久远的乡恋情怀,贫瘠的丘陵,错落有致的土坯房子,在猪圈里屙屎的农民,还有远处暮霭中环绕着的群山,都和我稚嫩的童年勾联在一起,当苍凉的歌号随着横移的镜头缓缓掠过我的出生地时,贾平凹作为一名与我怀着同样乡愁的陕南人被我铭记。
贾与三毛的传闻听到过许多次,基本上是无法证实的事情,当时轰传的还有王洛宾老先生,好像三毛一逝这两个人就同时跳了出来,分辩她除了荷西以外更爱谁多一点点。这种漫画式的想象成为谣言流传甚广的群众心理基础,“有些人特别无聊,就对桃色事件感兴趣。”《编辑部的故事》中李冬宝义正辞严地喊出这句时,我捂着肚子好半天都缓不过来。老贾离婚以后似乎全西安市都在谈论这件事,老年人表示愤概,年青人表示理解,中年人心里羡慕,因为听说贾后来的妻子非常漂亮。谈老贾的机会非常之多还有一个原因,他题写的匾额越来越多,直追吴三大石宪章之辈,不管是吃凉皮还是烤肉,都有可能看到他那笔质朴端正的毛笔字,说实话我觉得贾在书法上真地造诣很高,小说现在看上去显得很一般了,可能比包为还要好一点,但很有限。
在老贾的一篇小说中写到这样一个女人,她因为察觉自己情感的转移而决定将贞操提前交付给未婚夫,希望通过这种手段来禁锢自己不安的心灵。当所有的事都准备就绪之际,一小块儿黄色的大便破坏了她的计划,那个被动的男人因为痣疮沾染了洁净的床单,她愤怒地将他赶出门外,并为自己身处丑恶感到作呕。贾对某些细节的关注的确显示出大师般的敏感,但这段描写在印象中却非常庸俗,笔端有一种类似窥阴癖的快感,给我留下了强烈的印象。贾的《废都》被认为是一个农民笔下的都市文学,这种说法不是没有道理,在《废都》这部书中,出场的人物似乎是一批潜藏在城市中的农民,那种对神秘主义的无端钟情让人疑心贾对老庄哲学的理解究竟将走向何处。这部自云苦心之作过多地挖掘都市中隐藏的欲望,而不能让人觉得它是在描述都市中的日常生活,它只是部分地让人感到熟悉,却没有让人产生置入感,它表明贾长年的农村生活使他对都市有足够的陌生,从而难以把握它的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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