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多前亲子遇害
9月11日,张家汉先生向记者讲述他的遭遇时,语速很快,声音很大,流露出一种焦躁的心情。
张家汉的儿子张敬涛家住武汉市江岸区花桥。1997年1月18日年仅20岁的张敬涛,被人勒死后反扣在自己家中的浴缸里。
张家汉先生说,其子曾在武警边防部队服役,1996年11月复员后被安排在武汉环保局工作。不久,环保局又将其子临时抽调到其住家附近的派出所做联防工作。其子当联防队员一个多月后遇害。案发当天,其子早晨5时许下夜班后在家休息。张敬涛遇害现场有搏斗的痕迹。
张敬涛遇害已5年有余,凶杀案至今未破。当地警方承认此案虽经长期侦查未能取得突破。警方在一份答复上级督办此案的函件中称,张敬涛遇害当晚,警方成立了有30余名警员参加的专案组,走访了当地36户居民,重点调查了张敬涛的各种社会关系,其中包括张敬涛所在联防队队员和一名警员,张敬涛生前的同学、朋友和在武警部队服役时的战友。同时,警方还对其父张家汉的社会关系280余人进行了调查。警方在这些调查中均未发现重大情况。
-凶手在现场驻留数小时
张家汉先生回忆道,杀害其子的凶手曾在我家中呆了几个小时,早上10点左右来的,晚上8点才离开。凶手离开前,曾与其女儿、女婿谈了45分钟话。
1997年1月18日案发当天,最后见到张敬涛的是同住一楼收水费的人。收水费的人那天上午10点前到张家去抄过水表。抄完水表后离开了张家,半个小时后再次返回张家来收水费。这次,收水费的人再也敲不开门了。张家汉因此分析凶手是10点左右进的门,肯定是熟人。他说,警方也这样认为。
直到当天晚上7时左右,张家汉的女儿和女婿回家,开门进屋后打开客厅的灯,有些奇怪地看见书房的门关着。他们刚推开书房门,突然从里面冲出两人,手里拿着一把刀对着他们俩,同时把灯关掉了。
当时天全黑了。两个歹徒把张家汉女儿和女婿推进书房,又把书房调光台灯关到最小,用灯照着桌面。然后把张家汉女儿用绳子捆起来,把他女婿用铐子铐起来。歹徒问他俩喜不喜欢你们的弟弟?你们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等等。
这期间,一个歹徒想杀他们,张的女儿苦苦哀求放了他们俩,说他们已有一个刚满周岁的孩子,还说他们俩都高度近视,戴着七八百度的眼镜,屋里又黑,没看清两个歹徒。
最后两名歹徒放过了张家汉的女儿和女婿,脱下在张家穿的拖鞋,换上自己的鞋后离开了。这时是晚上8时许。
张家汉女儿在歹徒走后挣脱了捆绑,和还戴着手铐的丈夫跑到附近一家医院打电话向警方报警。当时他们还不知道弟弟张敬涛已遇害。
-想悬赏缉凶未获许可
张家汉当天晚上就接到女儿电话,得知家里出事了。当时他在越南做生意,不能马上回武汉。电话里他让女儿一方面赶紧报警,另一方面马上找弟弟张敬涛。
警察赶到后发现张家厨房门紧关着。打开厨房门看见卫生间的门也紧锁着。这时有人踢开了卫生间门,才看见张家汉的儿子张敬涛趴在浴缸里,浴缸里灌满了水,人已经僵硬了。
案发后,警方根据张家汉女儿和女婿的回忆,绘出了两名杀人凶手的模拟像,20多岁,男性。
儿子张敬涛遇害后的第三天张家汉说他就要求公开通缉凶手。张家汉打电话对警方一位领导说,他愿出10万元钱悬赏通缉凶手。警方答复说通缉凶手是警方的事,要通缉也应由警方出面。张说这样做也可以,通缉由警方做,他愿出钱。警方一直没有公开通缉。
后来,张家汉又把悬赏金加到50万,他自己印了10多万份的传单,上面印着两名嫌疑人的模拟照片,但警方也不让他发,说这样做是违法的。
破案的唯一办法
张家汉认为他个人悬赏缉凶并不违法,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在警方破不了案的情况下才采取的办法。其间发生的一件事,更坚定了张家汉悬赏缉凶的想法。
张家汉说,其子遇害三个月后,张家汉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对张家汉说知道杀害他儿子案件的线索,并索要15万元的赏金。张同意后将此事报告了警方。警方派员与张一道带着钱去面见要提供线索的人。
在一家商店里,张手里拿着用纸包着的钱,等了大约10分钟,张家汉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对张家汉说,让他把钱交给一个出租车司机,待出租车司机把钱交给电话里的人后,电话里的人会把一盘录音带交给出租车司机。录音带里一段对话,会告诉张家汉是谁杀了他的儿子张敬涛。
张家汉把钱交给了出租车司机。出租车司机离开40分钟后,又返回来说,没见到电话里的人,把钱还给了张家汉。又过了一个多月,当张家汉在去大连的路上时,再次接到那人的电话。这次电话里的人约张家汉在武汉长江大桥交接,后来还是没有交接成。装扮成张家汉司机的警员曾向上级报告说,电话里的人反侦查能力特别强,识破了警方的许多机关。
-疑心越来越重
张家汉说,警方不让公开通缉凶手,给他造成的唯一结果就是,他的疑心越来越重。他怀疑在案件的侦破背后有重重的“黑幕”。
张家汉说,儿子张敬涛遇害后,他直到现在没回家住。原因之一就是他要保护儿子遇害的现场。张家汉是在儿子张敬涛遇害后30天才获准回家的。他看了现场后第一个感觉就是警方对现场勘查得很不仔细。
张家汉说一个很大的问题是,他曾向警方询问他儿子生前穿的衣服在哪?呼机在哪?有警员说可能这些东西都在刑警队。可他40天后回家把大衣柜一打开,看见儿子穿的衣服整整齐齐地都放在衣柜里面,儿子生前用的呼机也摆在衣柜里。这让他心中产生了疑问。
案发前的几个月,张家汉说他曾在平安保险公司为自己买了一份100万元的保险,受益人是他儿子张敬涛。案发后,有人以为这份保险是张家汉为其子张敬涛买的,怀疑是张“骗保”,自己杀人。而这件事只要到保险公司一查就能知道。张家汉说他没想到有人工作竟疏忽到这样的地步。
张家汉说,他怀疑其子张敬涛遇害案是报复杀人。警方去年告诉张家汉,警方也认为此案是报复杀人案,但还搞不清楚报复是针对张家汉的还是对张敬涛的。
张家汉说,张敬涛生前曾对张家汉的司机和许多同事说:“有人要报复他”。张家汉说他儿子很年轻,不懂世事,刚从部队下来,什么事都冲在前面。他儿子张敬涛当联防队员的地方唐家墩,是一个社会情况很复杂的地区。张敬涛经常向别人说他父亲是做生意的。
张敬涛生前曾有人向他借3万元钱,说是要结婚。张敬涛没同意。这个借钱人在案发前曾去过张家,张家汉见过这个人。这个人又到张家要借几盘影碟,但没拿走。这个人让张敬涛上夜班时顺道给他带去,张敬涛没带。第二天这个人在上午九十点钟时狂呼张敬涛。这时正是歹徒进张家的时间。张家汉说,这个人头一天到张家去借影碟为什么又不拿走?第二天明知道张敬涛上完班要回家睡觉,为什么偏这个时候呼张敬涛?
张家汉说他把这些怀疑都告诉了警方。警方说这些事和这个人都排查过了,不是嫌疑人。可是警方这些说法没能打消张家汉的怀疑,张家汉就想通过悬赏通缉凶手的办法,把一些他认为是幕后的东西公开化。可是警方又不同意,但很多情况又没向他说清楚,他的疑心就越来越重。张家汉也承认,有些怀疑可能是对的,有一些可能是不对的。所以我就建议警方从内部排查起。但警方认为警方内部没问题。
张家汉说,拿有人曾打电话提供线索那件事,警员中都有人认为打电话的对警方的“机关”很了解。他因此建议警方从内部进行排查,但被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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