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侦破了一起长达2年的失踪悬案。当警方经过2天的挖掘寻找,终于在京郊发现被害人的尸骨时,一起错综复杂的谋杀案终于揭开了谜底。
少妇神秘失踪2年
2000年9月8日,山西某医药公司董事长胡成(化名)报案称,其38岁的妻子凌冬(化名),9月5日晚驾驶一辆白色桑塔娜2000离开北京的住宅后至今未归,家人朋友也联系不到她。胡成在9月5日晚上还和凌冬通过电话,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而次日,凌冬在北京的朋友张某却打电话给胡成说:“本来约好凌冬一起去看病,而凌冬却没有赴约,手机也关着。”因为以前凌冬的手机也经常关机,所以胡成也没在意,只是让凌冬在北京的哥哥找找她。但以后几天凌冬仍不见踪影,胡成着急了。他从山西赶到北京,发现凌冬在北京的住宅井井有条,并不像突然离去或者是被人挟持。胡成和凌冬的家人向派出所报案,虽然连续登出了寻人寻车告示,但是凌冬和车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2年来,此案成为了悬案。
花心丈夫难免嫌疑
2002年4月,北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有组织侦查大队接管了“凌冬人车失踪案”。同年6月有组织侦查大队二队和预审支队成立了专案组。这件“悬案”再次回到人们的视线中。而“凌冬人车失踪案”首当其冲的嫌疑人就是她的丈夫胡成。胡成早年在湖南岳阳某制药厂工作。1987年,他和同厂职工凌冬结婚,婚后生有一个女儿。后来胡成辞职下海经商,在山西开办药厂,而妻子凌冬打理北京的销售。他们在北京现代城买下一套豪宅。
时过2年,胡成早已被妻子离奇失踪的事情折磨得抬不起头来。2年时间里,妻子的父母和兄弟、留在湖南的女儿以及一些朋友无不用怀疑的眼神注视他。所以他一见到侦查人员就立刻把自己有外遇的情况交代得清清楚楚。
胡成在1997年认识了一个名叫亚晴(化名)的女子,和她产生了婚外情。妻子凌冬知道以后无法接受。两人在大吵一架后,在1998年春节前离婚。离婚后两人又感到谁也离不开谁,春节过后,两人又复婚。在胡成的观念中妻子和情人是可以并存的,而他也颇引此为乐。复婚后,他对妻子的感情依然很好,但是凌冬始终无法忍受亚晴的存在,她经常为了胡成是否按时回家、有没有出去约会而争吵。在凌冬失踪前一个月,两人开始分居。
少妇绰号女“007”
即便如此,胡成说自己仍没有念头要离开妻子。在妻子失踪前,家里的钱、存折、股票都是凌冬管理,两人没有财产矛盾。凌冬对朋友非常大方,不管谁有困难,她都会一次掏出几千元资助。因此,她并没有和谁结仇。
但是,朋友都说,凌冬是一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女强人。她在山西当地有个绰号:“007”。
曾经有一次,凌冬乘坐出租车,不慎将5万元钱遗失在车上。在她报案以后,一直没有线索。但是,凌冬经过一个星期的蹲守,居然将贪心的出租车司机找到了。此事还曾上了山西当地的报纸。胡成曾经有次单独去上海出差,凌冬知道以后,假意要到广州开会。凌冬到广州后,用广州的电话询问胡成下榻的饭店和房间号,并劝胡成好好玩。而此时,凌冬却立刻乘飞机到上海,花高价住进胡成所在宾馆的对面房间,待胡成和三陪女刚进房间,凌冬破门而入。
侦查员分析,凌冬没有明显的仇家,可以排除仇杀的可能;而她的丈夫对她仍有感情,两人也没有财产上的纠纷,可以排除胡成作案的可能。但是凌冬对丈夫的婚外情非常在乎,这成为本案的最大的疑点,有没有可能这个妒忌的女人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呢?
这时一个名叫李长江的神秘男子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神秘的香港之旅
李长江今年38岁,黑龙江人,某经贸公司的总经理,是凌冬一个朋友张某的同学,他们在2000年3月认识。
2000年7月,李长江和凌冬各自带着孩子到香港旅行。凌冬为什么会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同游香港,这一点引起了侦查员的注意。经侦查人员对凌冬在广州、珠海、深圳等地朋友的了解,2000年7月,凌冬的一个深圳朋友组织香港游,于是凌冬就向朋友介绍了李长江。朋友回忆,凌冬和李长江仅是一般朋友关系,两人之间很少讲话,也没有在一起合影。另有线索显示,凌冬失踪前最后几天和李长江联系密切,但是凌冬失踪以后,李长江却再也没有和凌冬联系过,也不再和凌冬的家人联系。凌冬失踪后,张某也曾私下询问李长江是否知道凌冬的行踪,李长江矢口否认,但是从此和张某也很少联系了。
侦查员认定李长江有重大嫌疑,虽然两人之间没有暧昧关系,也没有在香港密谋,但根据侦查员多年刑侦经验,这正是嫌疑犯为了制造“不在现场”证明,躲避作案嫌疑惯用的手法。凌冬和李长江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时的李长江生意红红火火,身价百万,在北京有数套高档住宅,在山西等地的商贸界也是知名人士。“凌冬人车失踪案”面临着没有现场、没有尸体等一系列困难。为了得到确凿的证据,侦查员造访了李长江香港之行的每一个知情人,甚至包括李长江下榻的宾馆,出入境的时间,携带的东西等。在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心后,侦查人员前往山西抓捕李长江。
雇凶杀人反被杀
2002年6月,由于保密工作完善,正在山西大同和朋友酒酣耳热之际的李长江,看到北京来的侦查员时顿时傻在那里,整个人就好像被利剑穿心一般。他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一言不发,侦查人员意识到一场艰难的攻心战开始了。由于警方细致的工作,李长江每一句假话都被侦查员驳斥,经过几个小时的心理拉锯战,李长江终于对有组织犯罪侦查大队徐雷涛队长说:“我都交代了,请不要让孩子知道。”随着李长江一次次交代,凌冬生命最后的疯狂之旅终于展现在人们眼前。
自从李长江和凌冬认识以后,李长江经常吹嘘自己神通广大。凌冬听了以后,就对他吐露了自己因为丈夫有个情人非常苦恼的事,希望能找人“教训”一下这个女人。李长江为了能让凌冬投资他的生意,答应帮凌冬找人。于是凌冬交给李长江5000元,叫他找人给亚晴泼硫酸或者打折她一条腿。后来又加到20万,让李长江找人杀死亚晴。李长江找到自己的表弟张洪玉及其朋友“海子”。张洪玉和“海子”在2000年7月前往山西,几次想下手但是都没有机会。
2000年9月5日,气急败坏的凌冬回到北京,找到李长江和张洪玉、“海子”。4人在汽车上,凌冬责怪他们拿钱不办事,凌冬生气地说,要么把钱退给她,要么把人杀了。在争吵中,李长江、张洪玉和“海子”都不想还钱,一时心生歹念。张洪玉和“海子”在车里将凌冬刺死。李长江开车到郊区,他们将尸体埋在国防大学附近一处工地。3个人又连夜将车开到张家口。在无人野外,他们伪造车祸,将汽车用汽油烧毁,而后连夜坐火车离开。3个人分手后除了几次电话联系外,再也没有见过面。
李长江在交代以后,留下悔恨的泪水。他说:“我本是一个生意人,因为觉得生意场上不会吹不会侃,就没有人会相信你,因而到处吹牛,没想到终于给自己招来了天大的麻烦。”2年来,李长江没有一天不害怕东窗事发,他害怕在睡梦中泄露自己的秘密,不敢和妻子同床睡觉,同时得了神经衰弱。
找到少妇尸骨
2002年9月15日,根据李长江的交代,侦查人员连续几个昼夜奋战,在一处荒废的垃圾场地下几米处,终于找到已经变成白骨的凌冬尸体。在张家口提取到了烧毁汽车现场的照片和凌冬的驾驶证。警方紧接着赶到秦皇岛张洪玉家里。张洪玉已经几年没有回家,家人也不知道“海子”的真实名字。细心的岳长广队长发现在张洪玉家电话号码本上有一个陌生的电话,虽然没有主人的名字,但是侦查员相信这一定是张洪玉的熟人。经过工作,侦查员发现这正是“海子”在齐齐哈尔的电话。侦查员随即将原名孙延海的“海子”押解回京。
至此,长达2年“凌冬人车失踪案”终于解开了谜团,凌冬虽然是受害者,但是她雇凶杀人的愚蠢行为让她和她的家人饱受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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