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下午4时,江西师范大学政法学院99级的冷海峰小跑着赶往校园文化广场。
广场上已是人头攒动,“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现场咨询报名会”的大红条幅在烈日下尤其耀眼,通知报名会下午4时开始,冷海峰没想到已经有很多同学比自己更早地来了,看到同班同学于海华,两人相视一笑。
冷海峰挤到咨询台前,要了一张报名表,拿到旁边静静地填写着。在报名条件一栏,他写道:我能吃苦耐劳,能与人沟通,有团队协作精神。
老师提醒他:认真了解后,再作决定,不要心血来潮。冷海峰笑着回答说:我对咱们这片红土地特别是“共青城”的历史了如指掌,对“西部计划”的有关政策了然于胸,西部虽穷却处处充满了机遇,去西部就业、创业,将是一笔可贵的人生财富。
与此同时,于海华也报了名。
就在江西各大高校掀起“西部热”的同时,鄱阳湖之滨的“共青城”(当年称“共青社”),28岁的共青城团委书记章雪琴心情很不平静。这些日子各地不少大学生纷纷来人来电了解共青城的一切,章雪琴感到,“从共青城出来的拓荒精神没有过时”。
在共青城的一栋简易楼房内,记者随章雪琴见到了昔日的热血青年、新中国第一代拓荒者的代表人物———陈家楼老人。
谈起往事,两鬓斑白的陈家楼依然意气风发。1955年,在上海市市长陈毅的办公室,21岁的陈家楼慷慨陈词:我们不能坐在家里等国家分配工作,我们应该组织起来去边疆开荒,1万人去边疆垦荒,几年后就是一座新城。陈家楼随后向全市青年发出倡议,“不怕边疆路程多遥远,也阻挡不住我们的远征决心;不怕边疆风雪多寒冷,也吹不冷我们的劳动热情”,一石激起千层浪,仅一周的时间,团上海市委就收到了万余封申请书。
“当时,我们全部的想法就是要为党和政府分忧,要自食其力,挺进边疆,走进农村,建设我们的新家园。”98人组成的上海青年志愿垦荒队,扛着“向困难进军,把荒地变成良田”的红旗,唱着《垦荒队员之歌》,从繁华的大城市来到荒无人烟的鄱阳湖畔。
陈家楼此间曾被错打成右派,停发工资,开除党籍,但始终没有动摇他垦荒的信心;和他一起的队员于维忠,当年父亲病故,没回上海接父亲的班,反倒把上海老屋卖了,把母亲和两个弟弟接到了垦殖场落户。
陈家楼如今已是儿孙满堂,但他的儿女们没有一个回上海,都留在了共青城。记者问陈老是否后悔,陈老坚决地摇了摇头:“没有当年艰苦卓绝的垦荒,就不会诞生现代化的共青城。”
听说了“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陈老说,“我非常赞成”,“任何时候,为国家分忧、艰苦奋斗的拓荒精神都不能丢”。陈家楼说,一个人要成才,必须经过苦难的磨炼。今天鼓励大学生志愿者到西部去、到基层去,有专业的需要,有国家政策的保证,年轻人一定会更加大有作为。
比陈家楼晚几个月来到共青城的上海拓荒者孙树良,在家里接待了记者。他说,如果时间允许,他会用自身的经历告诉现代的年轻人,吃苦的经历能锻炼人,对整个人生来说都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1970年来到共青城的新中国第二代拓荒者代表———上海“老支边”宋广伦,是共青城羽绒制品厂(现在的鸭鸭集团)第一代创业者,如今已是总厂负责人之一。谈及当年的创业经历,快言快语的宋大姐概括为一个词:苦中有乐。
在这个知名企业中,不乏近几年来此工作事业有成的大学生。宋广伦说:“新一代拓荒人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再吃我们当年那样的苦,因为时代在变,但社会责任感和敬业精神,却啥时都需要!”
从共青城回到南昌,记者从团江西省委获悉,截至今天,江西省已有98名大学生正式填写了申请报名表,准备奔赴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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