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送人了,3000块。”6月16日,当刘吉海辗转找到王红梅时,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这个晴天霹雳击中。
3月18日,刘吉海离开同居6年的准妻子王红梅和快满2岁的儿子刘欣,回到山东老家。6月15日,刘吉海返回北京大兴三合庄租住的房子,却发现王红梅和儿子都不见踪影。
刘吉海:事先毫不知情
“儿子对我太重要了。”6月20日,记者在西客站见到即将离京的刘吉海,在他身边堆着大大小小几个行李包。刘吉海从中挑出一个蓝色小包,“这里全是我儿子以前穿过的衣服。你看,这条小裤衩还是我过年给他买的,孩子穿上特高兴。”在一份北京仁和医院的出生医学证明上,孩子的出生日期是2001年8月27日。
刘吉海最后悔的是孩子出生后一张照片都没来得及拍,现在,孩子这些以前穿过的衣服成了他惟一的安慰。
现年36岁的刘吉海为一小包工头,常年漂泊在外。6年前,他在河北打工时与比自己小6岁的王红梅认识。虽没拿结婚证,但两人一直以夫妻关系同居,前年生下了儿子刘欣。而与王红梅相识之前,刘吉海在山东农村老家已有一位妻子并生下了两个儿子,据称也无正式手续。
3月18日,刘吉海随前妻一起回老家准备彻底了断关系。他走时给房东陈新潮留下了一封信,大概内容为:我这次回家不可能活着回来,请你把王红梅安排回家。
3月22日,刘吉海在山东老家与王红梅通过一个电话。此后,当他再打电话找王红梅时,房东陈新潮称王红梅已经搬走了。
6月15日,刘吉海返回北京,一下火车就直奔大兴三合庄找三月未见的王红梅和儿子。陈新潮称:“王红梅已经搬走,她也不想见你。”
第二天,找了一整天的刘吉海终于见到王红梅,“这时才知道原来她并未搬走,一直就住在陈新潮家,还找了份临时工”。
更让刘吉海感到意外的是,王红梅告诉他,儿子早以3000元送人了,而要孩子的人就是陈新潮夫妇介绍的。
“听到这话,我当时差点晕死过去。自己的亲生儿子送人了,我却毫不知情。”
刘吉海清楚记得自己走时孩子正是咿咿呀呀学语的时候,“我还等着孩子叫我爸爸呢”。
根据回来后的种种迹象,刘吉海怀疑陈新潮夫妇是想趁他不在时把孩子卖了,然后把王红梅许给陈在北京的一个弟弟。
当晚,刘吉海就去找陈新潮要儿子:“他说既然都送出去了,就不可能再要回来了。”此后,刘吉海再也不知道孩子下落。
王红梅:第二天就后悔
坐在刘吉海旁边的王红梅,小小的个子,小小的脸,短短的头发。如果不是亲耳听说,记者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柔弱妇女会狠下心把亲生儿子送给别人。
“我把孩子送走第二天就后悔了。”王红梅一脸的懊悔。
在刘吉海匆忙离开北京后,一直没有正式工作的王红梅就陷入困境。
“孩子生病没钱治,我又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王红梅说3000元钱把孩子“送”走的原因:自己无能力抚养;房东夫妇“劝”她带着孩子也是负担。
“他们说可以帮我找个人家收养,还能给我一些抚养费。”此外,她对刘吉海也不再抱什么希望,“他前妻带着儿子在北京闹了一个多月,他们老是欺负我们娘俩。”
王红梅清楚地记得把孩子送走是在3月26日的晚上,“我把孩子交给陈新潮的老婆潘秀凤,她领着一对外地口音、30多岁的夫妇去了车站。孩子走后不到1小时,陈新潮拿出2700元钱给我,我当时没敢要,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作为孩子的母亲,王红梅只知道对方是山东聊城的一对夫妇,其他的情况一概不知。
“第二天,我去找潘秀凤,说不想卖孩子了。她说送出去了,哪还有要回来的。”王红梅说。
自从把孩子送走后,陈新潮夫妇一直对外称孩子已被送回娘家了。与刘吉海同住三合庄曾经一起干过活的张德功也证实,他曾经问过陈新潮怎么这么久没见过刘吉海的孩子,房东说孩子母亲把孩子送她嫂子家去了。
“3000元钱说好听点是补偿,其实跟把孩子卖了没什么区别。所以,当时给我钱没敢接。”王红梅说。6月17日,在刘吉海回北京后,王红梅随陈新潮从银行里取了2000元钱。
陈新潮:现在找不到孩子
6月25日,陈新潮告诉记者,收养孩子的夫妇确实是他介绍的,并强调3000元钱是对方给孩子母亲的抚养费。但他否认是他劝王红梅把孩子送掉的,“刘吉海以前的老婆在这儿闹了一个多月,王红梅早就有把孩子送走的意思”。
在谈到孩子父亲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孩子送走是否合情合法时,陈新潮显得非常气愤:“他(刘吉海)早干嘛去了?”
陈新潮说刘回老家时还欠着他三个月房租,“我完全可以不管这事,直接让她娘俩滚蛋算了”。陈新潮认为刘吉海当初抛下王红梅自己回家非常不负责任,他是出于同情才帮王红梅的。对于刘吉海怀疑他想把王红梅介绍给自己弟弟,陈新潮表示那是年轻人自己的事,跟他没关系。
“孩子父亲回来找儿子,你为什么不愿告诉孩子去向?”记者问。
“哪有这样的事,人家也养了几个月了,也是有感情的,不能说要就要。”陈新潮称,收养孩子的是山东聊城一对30来岁姓朱的夫妇,是他以前的同事。
陈新潮表示现在就是让他联系到这对夫妇也非常难:“我是通过在北京干活的一个老乡联系的,人家4月底的时候都回家去了,我现在也找不到人。”
当记者质疑王红梅在3月底送走孩子时想要回孩子,他为什么拒绝,陈新潮否认王红梅向他要过孩子。
昨天,当记者再次联系到已经在山西的刘吉海,他告诉记者,失去儿子已经让他心灰意冷了,但只要有儿子的消息,他随时都愿意返京找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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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收养法》有关规定:送养子女,须生父母双方共同送养。只有生父母一方不明或者查找不到的可以单方送养。有配偶者收养子女,须夫妻共同收养。收养应当向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民政部门登记。
《中国公民收养子女登记办法》规定:收养关系当事人应当亲自到收养登记机关办理成立收养关系的登记手续。生父母为送养人的,且有特殊困难无力抚养子女的,还应当提交其所在单位或者村民委员会、居民委员会出具的送养人有特殊困难的证明。其中,因丧偶或者一方下落不明由单方送养的,还应当提交配偶死亡或者下落不明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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