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能让美国联邦调查局高度紧张的犯人,大概除了俄克拉荷马政府大楼爆炸案元凶麦克维,就数美国反堕胎激进分子保罗·希尔了。处决希尔的日期定在当地时间9月3日下午6时(北京时间4日6时)。他也将成为美国有史以来因杀害堕胎医生而被处以极刑的第一人。
“我会在天堂得到丰厚的报答”
9月2日,狱方安排希尔与媒体见面。此时的他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人们问我是否对我的行为感到后悔,我老实地说,如果我不那么做,我就会羞于照镜子。我会在天堂得到丰厚的报答。我死得越早,便越早升入天堂。我相信,州政府处决我会让我成为一名烈士。我期望着荣誉,没有任何悔悟的感觉。”他补充说,“会有更多的人采取我这样的行动。”
希尔不是一个受大众特别喜欢的人,他成为媒体追逐的明星有他自己的方式,那就是赞成杀人。早在一年前,他就在电视上公开赞成枪杀堕胎医生。联邦调查局现在高度紧张,他们担心的倒不是希尔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而是担心他的死会在全国引爆反堕胎运动的抗议甚至暴力浪潮。
杀人后放下武器静待警察
希尔曾担任美国长老教会和东正教长老会的部长,他认为不管是已经出生还是尚未出生的孩子,都应该受到保护。上世纪90年代初,如果你经过佛罗里达州彭萨科拉女士堕胎中心,就会看见一个身材瘦长的金发男子举着一块标语牌,呼吁女士们不要进入那座大楼。有时候,他还打着“处死堕胎医生及其服务人员”的标语,甚至还学着婴儿的样子冲那些女士们喊:“妈妈,妈妈,不要杀我。”
希尔杀人案发生在1994年7月29日。就在作案前两天,他买了一支猎枪,并到当地靶场进行了练习。29日这天,他来到69岁的约翰·布利顿医生的诊所外面,将枪藏在了树丛里。在等待布利顿出现之前,他还参加了抗议堕胎的活动。
布利顿的随从兼司机、74岁的退役空军中校詹姆士·巴里特驾车驶进停车场,然后钻出汽车。希尔首先冲他连开四枪。接着,他重新装弹,又枪杀了坐在车里的布利顿。坐在后座的布利顿的妻子琼也被打伤。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杀人后的希尔不仅没有逃命,反而平静地将枪放到地上,站在那里等着警察来抓他。
试图以“正义谋杀”开脱罪责
这一事件使彭萨科拉成了反堕胎暴力的焦点,因为就在上一年,这里也发生一起枪击堕胎医生案件。希尔被控一级谋杀。在法庭上,希尔试图以“正义谋杀”来开脱自己的罪责。他表示,亲手杀死二人是事实,但他因此拯救了数千条尚在母亲腹中的婴儿的生命。
法庭驳回了他的理由,自那以后,希尔在出法庭时便选择沉默,不管法官用什么方式让他回答问题,他都死活不开口。在被判处死刑后,他也放弃了上诉的权利,但他仍然认为,即使耶稣再世,也会像他这样做。他说:“这是上帝的旨意,尽可能地拯救无辜的生命。”今年7月9日,杰布·布什州长签署了批准死刑书,刑期定在9月3日。
成为反堕胎分子的偶像
在美国,针对医生及其家人的暴力行动最近几年一直呈上升之势。在希尔杀人之前,美国已经出现很多反堕胎组织,他的杀人行为对反堕胎运动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1998年,对他非常崇拜的好斗分子,被圈内人士称为“原子狗”的詹姆士·科普效仿希尔,开枪打死了纽约州布法罗市52岁的堕胎医生巴尼特·斯莱潘。今年初,科普被判25年监禁,不得保释。
布利顿遇害的那天,他的妻子琼也受了伤。丈夫的死让琼痛不欲生,她坚决要求处死希尔,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好受一点,否则她死不瞑目。可是,让她震惊的是,她的继女凯瑟琳·布利顿·弗伊班克斯却持另一种观点,认为不该处死希尔。
凯瑟琳已经给州长杰布·布什写信,要求州长放希尔一马。她在接受《彭萨科拉新闻日报》记者采访时解释说:“暴力只会换来暴力。不管他采取何种形式的谋杀,他都不该以命抵命,因为死者不能复生。而且如果他们杀死希尔,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难以预料,那些反堕胎人士的意志之顽强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州长接到死亡威胁
美国堕胎联盟在美国各地共拥有400个提供堕胎服务的中心,美国每年120万例堕胎手术中的一半由该联盟完成。该联盟主席维奇·萨博塔忧心地表示:“我们真的非常担心处死希尔会引发针对堕胎医生的暴力行为,担心他的死会促使一些激进分子像他那样杀人、放火,或者制造爆炸案。”
萨博塔的担心绝非多余,因为最近几天,佛罗里达州政府接到的匿名死亡威胁邮件越来越多,寄信人强烈要求免希尔一死,有人甚至寄来子弹。包括“上帝军”在内的两个以激进观点著称的组织通过互联网发出警告,处死希尔将导致严重后果。有人把威胁信直接寄给了州长。
但布什州长在8月25日曾经表示:“我一直认为,那个人以上帝的名义犯下暴行,那天是悲哀的一天,那个人就是希尔。他将被执行死刑。这里没有烈士。”9月2日,布什州长再度重申了他的观点:“我们不会因为恐吓而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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