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流传这样一个民谚,“80年代看深圳,90年代看浦东,新的世纪看天津”,这反映出人们对天津这个老工业基地近年来的变化的肯定。
天津变了,天津美了。今年,一位中央领导同志到天津考察工作时,很形象地用“花团锦簇,碧水蓝天,欣欣向荣,人气足,士气旺”来概括今日天津的民风市象。天津变了,天津强了。统计报表上稳健向上的红色箭头,真实地描述了十年来天津国民经济的发展轨迹:国内生产总值连续11年呈两位数增长,增幅连续三年位居全国榜首,三次产业齐头并进,工业增加值、经济效益、吸引外资额、经济开发区的增速一年一个台阶,一年一个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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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力调整国有经济结构
一说起天津的工业,老天津人会如数家珍。但这个新中国的工业强市由于长期受计划经济体制的影响,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天津产品陷入了一贯制,产业结构固化了,管理机制凝滞了,特别是思想观念不能跟上发展的需要。在改革开放的前十多年,天津与南方沿海省市相比明显落后了,计划经济体制下引以自豪的许多优势变成了市场经济体制下的包袱和束缚。在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过程中,作为老工业基地,天津工业的结构性矛盾尤为突出:企业设备陈旧、工艺落后、产品老化、包袱沉重,难以适应变化了的市场,天津发展速度在低位徘徊。
上世纪90年代初,面对全国经济蓬勃发展的态势,天津人开始有了危机感,上下也憋足了一股劲:天津已经没有理由不加快发展,没有理由不尽快转换观念和体制。
1993年年中,深谙我国工业管理体制、具有多年丰富工业管理经验的张立昌同志当选为天津市市长。他在就任后的第一次市政府常务扩大会上语重心长地说,天津到了加快发展的关键时刻,要向人民交上一份合格的答卷,“搞不上去或者搞慢了,绝不只是工作好坏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失掉了机遇。”“形势逼人,重任在肩,看摊守业不行,前进慢了也不行。”“只能横下一条心,背水一战,顽强拼搏,做到年年有个新变化,五年有个大变化。”这是向全市人民发出的抓住机遇、加快天津经济发展的总动员令。接着,天津市委、市政府审时度势,有的放矢地制定了符合天津市情的“三五八十”阶段性社会经济奋斗目标,其中明确提出,要用8年左右时间对天津国有大中型企业嫁接改造调整一遍。
领导班子思路的变化,奋斗目标的制定,使天津经济开始启动了它的发动机。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路子怎么走?动力哪里来?突破口在何处?
工业一向就是各国工业化时期的经济增长引擎。市场经济体制下的现代大工业必须有现代的企业组织方式和经营模式。天津要加快发展,必须充分立足于门类齐全的工业生产力、配套基础和一支响当当的产业大军,必须改变工业经济结构在计划经济体制下不尽合理、国有经济比重过大、所有制形式十分单一的局面,必须通过改革突破旧的思想观念和体制束缚,释放工业经济的巨大活力。
———思路决定出路。张立昌同志说,只要能够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哪条路通走哪条。对这个被旧的思想观念和体制束缚已久的老工业基地来说,改革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一个思想不断解放、不断统一的过程。现在回过头来看,十多年来,全市工业系统上下就进行了五次思想解放大讨论。思想大解放必然带来经济大发展。源于此,天津工业系统冲破了姓“资”姓“社”的桎梏;冲破了“自我封闭”的束缚;冲破了国有企业不允许非国有资产进入的陈旧观念;冲破了小农意识的障碍;冲破了靠国家政策保护的依赖思想,工业企业经济结构加快调整、大企业大集团迅速发展,并按照国际市场规则,全方位走向国际化。工业系统的每一次思想大解放,都推动了经济发展迈上一个新台阶。
———动力来自改革。天津作为环渤海地区的中心城市,具有突出的区位优势,站在整个国际市场来考虑问题,不搞开放就不能发展。只有通过大规模高水平的嫁接外资,以开放倒逼改革,用外资,用新兴技术,用先进的管理体制和经营方式,迅速改变老工业沉闷落伍的状况,实现一种升级,一种置换,一种由传统制造业向现代制造业的跨越,从而对传统工业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使天津工业走上再生之路。
———突破口就是国有经济结构的战略性调整和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发展。通过探索公有制的多种有效实现形式,形成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竞相发展的局面,通过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抓大放小,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股份制改造,广泛吸收国外资本和社会资本,有效运用多种形式,全方位推进所有制结构调整,激活蕴藏在公有制经济中的巨大潜能,实现传统产业优化升级和跨越式发展。
“世事如棋,一着争来千古业。”“嫁改调”这个今天已为天津人耳熟能详的复合词,凝聚了一批天津工业掌门人的魄力、智慧和勇气,激活了天津的工业发展大局。通过嫁接、改造、调整激活存量,用扩大开放做大增量,同世界经济接轨,与跨国公司同行。目前,天津市已形成电子信息、化工、汽车、冶金、生物、新能源6大支柱产业和12个产品基地。天津市统计局最新发布的资料显示,2003年1到9月份,天津国内生产总值累计完成1699.8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14.2%,创近7年历史同期最高增幅。工业增加值,近三年每年净增100亿元,对全市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50%以上。而国内生产总值始终保持两位数增长,连续十年快速增长,GDP年均增12.2%,增幅高于全国平均水平3.4个百分点,彻底改变了上世纪80年代乃至90年代初期天津经济增长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局面,成为建国以来天津市历史上经济增长最快、持续时间最长、运行最稳定的时期。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格局基本形成。工业整体素质和竞争力显著增强,走出了天津最具特色的工业创新之路。
启动资本杠杆推进重组
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就能撬动整个地球。
而撬动天津整个国有工业的,是一批天津工业的当家人们在改革开放的实践中认识、掌握的资本杠杆,通过投资主体的多元化,打造起天津工业的现代方阵,换来了天津国有经济的“老树新枝”。
杠杆之一:利用外资嫁接改造调整国有企业、利用项目投资广泛吸收社会资本,利用投资主体多元化加快所有制结构调整。从1994年以来,他们从嫁接改造一个大项目,形成一个名牌拳头产品,带动一个行业,救活一批企业到调整整个行业,转换整个机制,发挥积聚效应,实现国有企业结构和布局的优化。到去年底,天津市累计实际利用外资超过300亿美元,吸引了摩托罗拉、三星电子、LG、日本丰田、奥的斯等120多家著名跨国公司来津投资,使国有资本在技术制高点上与跨国资本形成对接。在利用外资嫁接改造的同时,天津每年拿出3亿元扶持国有企业技术改造和开发新产品,通过拨款、借款、投资、贴息等方式拉动其他投资。从1994年到2002年累计对800多家国有大中型企业进行改造、嫁接、调整国有老工业项目1220项,利用外商投资64.82亿美元,八年技改资金达1000多亿元。以电子信息和现代医药、新能源、新材料为代表的高新技术产业群开始崛起,并以每年22.8%的速度增长。通过跨国公司的投资和为跨国公司配套生产,一大批国有企业较早地直接进入国际市场,经了风雨、见了世面。
杠杆之二:大力利用股份制等现代资本组织方式,着力加强国有资本控制力,以增量发展激活存量,支持优势企业扩张兼并,支持跨行业、跨地区、跨所有制重组。据天津经委有关负责同志介绍,一方面,天津工业系统原来8家市属工业总公司经过改制,使政府对国有资产管理体制的探索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并衍生出19家大型企业集团,它们逐步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理顺产权关系,完善法人治理结构。像天津中环电子集团、隆庆集团、金耀集团、天津药业等已经成为天津混合经济的亮点。产权制度的改革使企业在机制上发生了根本性转变,为国有经济有进有退构建了渠道。目前全市80%国有大中型骨干工业企业进行了较为规范的公司制改革,其中改制为多元投资主体的占改制企业的55%。今年以来,天津市企调队对全市177户建立现代企业制度重点企业进行跟踪监测调查显示已改制企业共150户,占监测重点企业的84.7%。许多昔日的夕阳企业成了朝阳产业的“领头羊”。
另一方面,从产权制度入手,对中小企业进行系统改革,通过分块剥离和租赁以及兼并重组,国有中小企业的改制面达76%。在吸收社会和民间资本上,放宽领域、平等准入,将市场机制作为进一步吸引投资的基础性手段。个私经济在较高层次上得到发展,不少曾经受到禁锢的投资领域开始对社会资本开放,个体私营经济比重目前已上升到20%以上。今年上半年,金耀集团便向上海复星实业转让了20%股份,企业投资主体进一步多元化。天津钢管公司在经历债转股试点的过渡期后,股权也开始向社会资本开放。ST海泰利用资本运作成功“摘帽"。天津百货连续亏损,经过整体资产置换,注入优质资产和业务,公司成为高科技上市公司。天津天龙纸业有限责任公司经过债转股,改变了项目建成8年后一直处于停产的状况,卸掉了沉重的债务负担,提高了企业的资产质量,为天龙发展带来新的生机。天津飞鸽卧薪尝胆“二次创业”,重组两年半,赚回一个同等规模的企业,资产增值一倍,产销量跃居全国同行业前列。
杠杆之三:利用开发新区,培育新经济增长点,形成资金积聚的“聚宝盆”。天津目前的“致胜一招”是滨海新区的开发建设和海河经济的外延拓展。从1994年启动的8年来,滨海新区国民经济以年均20.8%的速度递增。冶金、微电子、纺织等几个工业区初步成型,现代化工业基地初步建立。而天津开发区综合经济实力已位列全国开发区之首,摩托罗拉、三星集团等一批跨国公司和大型企业陆续入驻新区,形成了电子通信、海洋石油、生物医药等七大产业群落。如今天津人对新天津有一个说法,叫“一根扁担挑两头”,一头是老市区,一头就是滨海新区。
由传统工业向现代工业的转变,需要对资本、市场及企业组织进行再认识。天津市主抓工业的副市长杨栋梁对记者说,对天津工业而言,外资的引入,不仅是资金难题的疏解,更是视野的扩展,观念的更新,机制的激活。
当然,无论是嫁接外资,给国际产品配套,还是与国内法人资本结合,围绕控股权问题产生过争议。在一开始,有些人思想上想不通。但天津市的领导提出:不求所有但求所在,只要技术上不欠账,转制工作做到稳妥就行;毕竟我们要承认落后,只有经济发展了,蛋糕做大了,核心竞争力做强了,我们才能在市场竞争中真正确立自己的地位;飞鸽自行车、海鸥手表、北京牌电视机,那只是天津的过去,而现在摩托罗拉手机、三星显示器、奥的斯电梯既是国际品牌,也应当理解为是新的天津名牌。观念的转变成就了天津企业与国内外知名大企业的一段段“美好姻缘”。
比如,曾经为我控股的奥的斯电梯,控股权给外方后,电梯产品出口量大增,中方资产增值超过200倍,中方投资回报累计达到22亿美元,天津也成了亚太地区最主要的电梯生产基地之一。天津光电通信公司是成立于1950年的老军工企业,其产品一年的产量,只及摩托罗拉一天的产量,1996年,光电公司开始为摩托罗拉等跨国公司进行配套生产,从原来的国营企业,有自己的品牌和产品,到放下架子甘为跨国公司做配套服务,便造就了一个全新的配套服务产业。
再比如,为舆论界爆炒一时的天津汽车和一汽集团重组,天汽集团的董事长张世堂就一直处在争议的浪尖上。天津夏利车曾经是我国最早的经济型轿车,但由于产品长期的一贯制,没有抓准市场的节拍,汽车产销进入了生死关头。张世堂力主沉浮,大胆结盟一汽,让夏利股份由一汽控股,天汽只占34%的股份,天一强强重组,使天汽走出了困境。也使小规模合作的日本丰田公司坚定了在天津发展汽车的决心,实现了天汽、一汽、丰田、地方政府的多赢格局。
通过资产重组和投资主体多元化,企业从生死线上走出来并焕发出巨大活力的故事在天津还有许多许多……
“三五八十”奠定发展基础
今年国庆期间,天津市向全体市民展示了“三五八十”实施的丰硕成果。张立昌书记等领导亲自到成就展上和广大市民共话天津未来的美好前景。“三五八十”目标的实现,是天津市人民解放思想、开拓创新、与时俱进、奋力拼搏的结果,“三五八十”走出了一条具有天津特点的发展路子,成为天津广大干部职工的士气和信心所在。
尽管如此,天津市委、市政府和广大干部职工没有骄傲,而是保持清醒的头脑,不断增强忧患意识和危机感,认真分析天津小富即安、思想解放不够、社会活力不够带来的与先进地区的差距和制约天津发展的障碍,不断从形势上判断机遇期,从而坚定地通过制度创新、完善体制,解决前进中的困难和深层次问题,在各项工作的制高点上开拓创新,实现新的突破。
今年年初和年中,《天津日报》连续发表评论员和特约评论员文章,围绕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市委书记张立昌在天津市委八届三次全会上全面阐述的“‘三步走’战略、五大战略举措、两条基本途径、一个根本保证”的精神,提出要在天津“大发展的气势已经形成”的时候,更要“极其珍视这个重要战略机遇期”,要“追求先进永无止境”,要确立“新的境界新的标准”,要继续“与时俱进开拓创新”。
文章满怀激情地说,“追求先进,体现先进,是天津工作的一贯思路。”在过去的十年,天津已努力“在奋斗中赢得了先进,在奋斗中发展了先进”,而“过去的先进不等于现在的先进,一时的先进不等于永远先进,一方面先进不等于全面先进。天外有天,山外有山。时代的发展不允许我们停滞不前,人民的期盼不允许我们有丝毫的懈怠。”
记者近期在天津采访,所见所闻,也真切地感受到,这决不是什么豪言壮语,而实实在在是天津上下的共识,是他们的所想所思所为。
目前,“三步走“的战略目标已经进入实质性操作阶段。在更高层次、更高起点的新一轮嫁改调将开放促调整、促改革、促发展正引向深入。在党的十六大和十六届三中全会精神鼓舞下,天津的所有制改造在吸引国际资本、社会法人资本、民间资本上也将进一步拆掉围墙,打开城门。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天津市委书记张立昌说得好,“天津的深化改革,要突出一个‘活’字,激发全社会创造财富的活力;扩大开放,要突出一个‘争’字,在竞争中把更多的资金、技术和人才引进来。
按照树立更高标准,实现更大突破的要求,天津的经济发展、天津的社会进步必将在新的征程中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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