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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新海被押近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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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罪现场 |
央视新闻频道《法治在线》在本期节目中对杨新海案进行详尽报道，披露审讯杨新海、案发和告破始末以及采访重要当事人等的珍贵图像资料，同时还有权威法学家现场评析其犯罪心理和犯罪动机。请看节目实录：
主持人：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法治在线》。
昨天震惊全国的皖、冀、鲁、豫系列杀人案件在河南省洛河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根据检查机关的指控，制造这一系列杀人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杨新海，在四年时间内横跨四省作案，作案26起，死亡67人，法院经过审理认定犯罪嫌疑人杨先海构成故意杀人罪、抢劫罪、故意伤害罪、强奸罪等罪名,判处杨新海死刑。杨新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这些都是我们今天所要关注的。我们演播室请到的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的王大伟教授一起来关注这个事情。在庭审前夕本栏目的记者也赶到了河南洛河，我们下面请她来给我们介绍一下庭审的相关情况。
记者刘京：这里就是河南省漯河市中级人民法院，制造了震惊全国的皖豫鲁冀系列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杨新海正在我右手边的审判庭里接受法庭的审判，据法院方面的负责人介绍，由于这次审判涉及到了一些，被害人的隐私问题，所以整个庭审采取了这样一种不公开审理的形式。
解说：庭审是上午8点开始的，据法院方面的有关人士透露，进入法庭的只有审判人员，公诉人，辩护人，犯罪嫌疑人以及为数不多几名法院工作人员，前来采访的媒体记者没有被允许进入法院内，据了解作为控方的漯河市检察机关，是去年12月份介入该案的，经过近一个月的审查和阅卷工作，掌握了大量的事实证据，于今年1月9日依法向漯河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这起案件涉及的起数多，时间长，地域跨度大，检察机关向法院提起公诉时，移交的卷宗就达30多本。
同期：(温国山：本案公诉人)杨新海这个系列杀人案，他虽然作案很多，杀人也很多，在社会上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但是我们检察机关，在审查这起案件的时候，对他每一起的犯罪事实，都要靠事实，靠证据，靠法律定案。
解说：庭审持续了一天，一直在法院外守侯的记者得到了最新消息。
记者刘京：根据我们从法院方面得到的最新消息，经过审理，漯河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制造了震惊全国的皖豫鲁冀系列杀人案的被告人杨新海作出了一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抢劫罪，故意伤害罪，强奸罪四项罪名判处杨新海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主持人:王教授，我们看到法院最后已经对这个案件做出了一审判决，屡屡做案、作恶多端的杨新海最终是受到了法律应有的制裁，但是同时我们也注意到这个案件并没有进行公开审理，那按照我们国家法律的规定，什么案件可以不进行公开审理？什么样的案件要进行公开审理？
王大伟：我们国家刑事诉讼法第152条有这样的规定，就是有一些案件是不公开审理的。第一类就是涉及国家秘密的案件。第二类就是涉及个人隐私的案件。此外还有一些就是未成年人的案件也不公开审理。由于杨新海案确实作案手段非常残忍，所以他牵扯到一些个人隐私的问题，所以不宜公开审理。
主持人：根据公诉机关指控犯罪嫌疑人杨新海，在短短的四年时间里是横跨四个省14个地市进行作案，作案26起，而且涉案受害人78人，其中67人死亡，而且在很多案件中受害人死后还有遭受到性侵害的痕迹，那么杨新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的记者也走访了检查机关指控杨新海杀人的很多案发地点，并且采访了有关侦破此案的民警。我们下面一起来看一下。
解说：杨新海，1970年出生，高中肄业，原籍河南正阳县人，曾因盗窃、强奸被2次劳教、1次判刑，2000年出狱后，涉嫌在河南、安徽、河北和山东4省相邻的农村地区疯狂作案，手段残忍，不少家庭毁于他的手中。
记者杨智平：“这里是河南省周口市川汇区北郊乡郭庄村，2000年9月犯罪嫌疑人杨新海在这里将郭庄村的一对夫妇残忍杀害。据了解，这是杨新海所犯下的第一桩杀人命案。正是从这个地方，杨新海真正开始了他的罪恶生涯。
解说：郭庄村被杀害的这对夫妇男的叫杨培民，女的叫善兰英。夫妇都有70多岁了，单独住在村西头的一间平房里，2000年9月19日的一天晚上，两个老人同时在家中被人杀害。案发后3年多时间，此案虽然经过警方多方努力，但一直未能破案。
事后得知，这正是杨新海第一次杀人，从这以后，杨新海开始频繁出没豫南一带农村地区，采取半夜入室等方式，制造一系列强奸、抢劫、杀人案件。活动的区域从豫南的周口、漯河、驻马店一带扩大到开封、许昌，平顶山，然后跨过省界进入安徽、山东、河北。直到2003年11月被抓获为止，杨新海所犯下的系列案件总共达到26宗，涉及皖、豫、鲁、冀4省的14个地市，涉案被害人78人，其中死亡67人。
记者杨智平：“这里是河南省临颖县8、15案件的案发现场，我身后就是被害人邱云仙的家，案发当天晚上大约是零点左右，犯罪嫌疑人杨新海来到村里，挑开门闩进入屋内，将睡梦中的邱云仙及一对儿女杀害”
同期(目击者)：
“进屋看见她人是赤条条的
再一看脸上有血
看见有血我就跑了
跑到那个东头喊他家里亲戚
看到血就知道出事了”
解说：这是2001年8月15日发生在河南省临颖县巨陵乡纺车刘村的另一起命案，死者邱云仙是一名40多岁的妇女，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只有她和一个12岁的女儿和9岁的儿子。2001年8月15日深夜，邱云仙及一对儿女被人残忍杀害，警方勘察现场后发现，三名受害者都是在睡梦中遭到袭击，头部受重创致死，其中女性全身赤裸，死后有明显性侵害的痕迹。
同期杜献富河南省临颖县巨陵乡派出所所长：
“基本上人都是在熟睡中遭侵害的
就没有反抗
就没有反抗的迹象”
解说：邱云仙一家住在村西头，位置比较偏僻，而且没有围墙，容易进出。警方估计，这些很可能是当初邱云仙一家被挑中作为侵害对象的主要原因。
同期：“他携带有锤子刀子很大一个锤子一锤下去我听他们那个搞实验的说
就那个锤子一百多斤的猪照那头上一下就不行了你象他侵害的家庭，家有狗看门的，有警觉性的，通通不进。另外家盖平房的，门是单扇门，带木锁的，他都开不开，他总是开哪一种呢？双扇门，门上有条缝，就这种，侵犯的都是这种对象，深宅大院，防范很好，他根本就没能力。
解说：据办案的民警介绍，杨新海虽然个头不高，身体素质不是很强，但却具备比较强的野外生存能力，而且熟悉农村生活，作案后经常步行从一个地方长途跋涉到另外一个地方，借以躲避追捕同时寻找新的侵害对象。
在杨新海涉嫌所做的这些案件中，手段都非常凶残，通常不留一个活口，但他的作案动机却一直让人摸不清楚，有些现场虽然有抢劫，但有的仅仅只是抢走几块钱。
同期(记者和杜所长)：
“几块钱就把人杀了，他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也弄不清楚”
“啥动机，一个是侵财，另一个是侵财过程中突然萌发一种性的欲望，奸尸”
“那没必要把人给杀了”
“他主要是怕人知道”
解说：这一系列恶性案件的发生，引起公安部的高度重视，由于这些案件在作案时间、地点，侵害对象以及作案手法上非常相似，公安部决定将案件并案侦察，先后两次招集河南、山东、安徽、河北四省刑侦人员在郑州召开并案会议，部署侦破方案。通过对多个案发现场的分析，警方刻画出了犯罪嫌疑人的基本特征：熟悉农村的生活环境，有抢劫、盗窃前科，具有反侦察意识，年龄在30岁到40岁之间，体态偏瘦。
2003年11月2日，河北省沧州市新华分局刑警大队侦察发现，在沧州市供销宾馆205房间住宿的一名河南人，没有身份证，行迹十分可疑，分局立即组织力量对其跟踪控制。11月3日10点左右，跟踪人员在这人企图逃跑时果断将其抓获。经初步审查，这人叫杨新海，河南省驻马店市正阳县人，曾因盗窃被劳教两次，判刑一次。新华分局与沧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研究认为，这人操河南口音，身材瘦小，许多方面与公安部刻画的皖豫鲁冀系列杀人、抢劫、强奸案犯罪嫌疑人特征相似，于是在继续审讯的同时提取其血样送往河北省公安厅进行检测，两天后，河北省公安厅刑科所得出结论，经对比送检血样的DNA与“皖豫鲁冀”系列杀人案现场提取的毛发DNA一致，证实杨新海就是公安部督办系列杀人大案的犯罪嫌疑人。
询问现场同期(杨新海和审问警官)：
“知道该说什么吗
说吧，不说反正命就到这儿了
石家庄杀人强奸
五条人命
恐怕还有吧
有啊我跟你说吧
接着说
邢台三条人命
东郊
这可以查河北就这两宗
再没有了
我跟你说河南好吧
扶沟县是四条人命
西华县是六条人命
巨陵乡几口啊
就是纺车刘村那个
纺车刘村是三口人
反正屋里就三个人
(到晚上)没啥动静才开始
你还用别的什么凶器吗
用他桌子上一把菜刀
先用钢钎撬门
然后用菜刀往脖子上砍
把那个妇女和她女儿
用菜刀割的脖子
男孩用尼龙绳勒死的
搞了四块钱四块硬币
翻到四块钱啊
翻了四块钱以后实施的强奸啊
对
可能主要动机还是一个是为了钱
主要的还是一种报复心理
什么报复心理
就是强奸
报复哪一方面
当然是女人嘛
我在杀人的时候
我只是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一种欲念
促使我去杀人就是这样
至于杀人他们该不该死
那都不是我关心的问题
我好像脱离社会
我不关心社会
我并不说那个社会对我怎么样
我只为我自己
我可没想到社会”
解说：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犯罪嫌疑人杨新海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于11月5日晚向警方初步交代了在皖豫鲁冀四省杀人作案20多起，杀死60多人的犯罪事实。至此，震惊全国的皖豫鲁冀系列杀人、抢劫、强奸案胜利告破。
主持人：现在观众朋友可以看到一张非常大的地图，王教授，这张地图是河北省公安厅刑侦局在2003年8月份，也就是杨新海被抓起来前3个月绘制出来的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是标注了杨新海做案主要的时间和地点，还包括一些作案方式，看到这张图让我们感到触目惊心，您能不能给我们分析一下，像杨新海制造这一系列杀人案件有什么特点？
王大伟：首先我们从动机分析，俗话说“穷生盗、奸生杀”。杀人案件往往排在第一位的是婚恋纠纷。第二位是图财，第三位是报复杀人。但是杨新海这个案件确实动机不突出，所以这个也是引起我们思考的一个问题。
主持人：同时也给侦破带来一定的难度。
王大伟：带来很大的难度，再一个他好像对妇女和儿童非常仇视，他在盗窃抢劫里面，往往伴有强奸，甚至死后对尸体有性侵害的这种行为。那么还有一个就是他是夜伏单干，他往往是到一个地方以后，他先踩点，踩完点以后晚上进去，晚上进去以后一旦他作案得手以后，他迅速撤离开现场，他不是采用交通工具，完全就是徒步，在月光下自己走几十里山路，当我们公安机关合围过去以后他自己已经逃跑了。
主持人:这是不是从他采取这样一种方式来看，也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
王大伟：对，我们说他具有一定反侦查的意识和技能。这都为公安机关的侦破带来了一定的难度。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人他本身也没有一个职业，社会的控制能力对他又很薄弱。那么他很早就离开家了，那么在各省流窜，这四个省的整个范围之内是几百公里，这样一个平方公里的范围之内，他这样的流窜。所以，整个难度是非常大的。
主持人：但是常言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的猎手”，最终杨新海还是落入了我们的法网之中。
王大伟：实际上我们公安机关确实是四省协调行动，在统一正确的领导下，一起去侦查，有的时候会曲径通幽，豁然开朗，最后把犯罪分子抓住。
主持人：根据检查机关的指控杨新海的作案手段是极其恶劣，按照检查机关的话说杨新海这样一个人是血迹累累，杨新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是个性使人使他做要这样的案件，我们的记者专门跑到他的老家看一看小时候的杨新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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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刘京：“这里是河南省正阳县汝南埠镇杨陶庄，也就是制造皖豫鲁冀系列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杨新海的家，虽然从漯河到正阳只有100多公里，但由于刚下过雨，使得原本崎岖不平的乡村小道变得更加泥泞，从漯河到这里我们花了5个多小时”。在当地一个村民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杨新海的父母。
现场
同期记者：“就在这前面不远了是吧”
村民：“马上就到”
记者：“大爷打搅你了”
村民：“他是他(杨新海)的父亲那个是他母亲电视台的随便跟您聊聊”
解说：杨新海的父母介绍，杨新海兄弟姐妹一共6个，杨新海排行第4，他从小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但人却比较聪明。
同期(杨新海父)：“学习中，还会画画，几个孩子都没上，小女儿都没上过，都不认字，都认为他学习铁，让他上，我叫他上好的，可是他不上，跑了，那个时候他学习成绩那么好，尽可能供应他”
解说：因为学习成绩好，杨新海一度成为家人的希望，初中毕业后，尽管家境十分困难，但家里还是继续花钱供他在油坊店乡中学读高中，不过高三快毕业那年，他却突然离开学校出走。
同期(杨新海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我赶到学校时，他已经走了一个多星期了”
解说：离开学校后，杨新海曾先后到过山西、河北等地，在一些煤矿，建筑队上打工，期间还因偷盗被劳教2次，判刑1次。一开始父亲杨俊关还上外地去找过他几次，但后来慢慢地也就失去了信心。
同期(杨新海父)：“我说你成个家不好嘛，不听你的这个事，走就走你怎么弄你说他的时候他通常是什么呢是不吭气还是跟你顶嘴？还是就不听你的他不吭气他也不吱声”
解说：在外闯荡的10多年里，杨新海一共回家不超过3次，每次都是匆匆而别，究竟这些年他在外地做了些什么，心里又是个什么想法，杨俊关夫妇表示他们也并不清楚。
同期(杨新海母)：“这个十几年都给忘了，以为他死了相貌都想不起来了，走马路上遇见也不认识，想着他这个事我心里寒慌，这个事，十几年，现在变得这个程度。”
主持人：王教授，通过刚才对杨新海父母的采访，我们了解到杨新海小的时候应该是一个稍微还比较聪明，但是性格比较内向，多少有点不爱说话是这么一个孩子，看起来跟别的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他长大之后会变得如此残忍，做下如此的血案？
王大伟：杨新海这个案子它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他的杀人动机不突出，这里就使我们联想到在犯罪心理学有一个特殊的词叫反社会人格。那么什么叫反社会人格呢？西方有一个心理学家叫克里克他提出16种反社会人格的特征。在这些特征中，比如他极度的自私，他极度的以自己为中心，他对别人的死亡好象根本就不在乎，这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他对性这个问题特别敏感。那么我们说克里克的这16种人格特征，我们跟杨新海比较，就会发现他有这个共同之处。杨新海是一个什么人？他曾经被两次劳动教养，一次判刑。那么他就对整个社会他就产生了一种报复的心理，再就是他在跟女性的交往中，像有的报道中，他可能是在婚恋纠纷上受到了挫折，那么他呢一个是报复社会，一个是仇视女性，这两点综合在一起就使他胆大妄为最后成为一个系列的杀人凶手。
主持人：今天我们在谈杨新海这个案件，其实我们希望是在我们的生活当中，不要再次出现这样的事件了。那么我们有什么方法来避免这样的案件再次发生呢？
树立观念预防的概念。比如本案侵害的对象是什么呢？儿童、妇女，还有外边围墙差的，房门不牢固的，独家独院的，我们可以针对这些公安机关比如编个小册子，编一些警语真正地告诉老百姓树立观念预防的这样一种观念，这才是打击犯罪最有效的武器。
主持人：谢谢王教授，横跨四省，猖狂作案的杨新海，自以为可以逍遥法外，但是在各地警方密切合作不懈追踪之下，他最终还是难逃恢恢法网，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杨新海被绳之以法，对本案当中的受害者以及他们的家属来说是一种安慰，同时也验证了那样一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好了，感谢收看今天的《法治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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