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石家庄市建设南大街118号,忽然间成为石家庄家喻户晓的地方。原因是在这里举办了大贪官李真的赃物展。李真系原河北省国税局局长,号称“河北第一秘”,非法收受或索取他人财物折合人民币814万余元,伙同他人侵吞财产折合人民币2967万余元,被判处死刑。人们来到这里参观即将拍卖的李真赃物,是想“亲眼看看他那腐败劲儿……”
真是“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对贪官“腐败劲儿”,大家虽然时有所闻,但看了以后,才有那么强烈的真切感。单说那个名酒展室,就如同一个中外名酒博览会。叫得出名的有五粮液、茅台、轩尼诗、XO、人头马XO、马爹利、苏格兰威士忌等,叫不出名的还有很多。每一瓶都价格不菲,少则二三百元,多则上万元。其中一瓶路易十五,起拍价为12000元,一套12瓶装的生肖五粮液则高达18000元。除酒以外,还有高档服装、金银制品、名人字画、翡翠玉器、工艺制品、高档手表、电器用具、各种饰物等9大类,总共619件,起拍总价约为200万元。李真无休止地搜刮这些东西,他根本吃不了,穿不了,用不了,玩不了,只是作为财物尘封在那里。人们也由此真切地悟出什么叫“欲壑难填”,什么叫“贪得无厌”。
人自然是有“欲”的。俗话说,人有七情:喜、怒、忧、惧、爱、憎、欲。欲为人的七情之一。问题是人的欲望,不论是物欲,还是情欲,都应限制在正当的范围以内。肆意放纵自已的欲求,按古人的说法,“求无厌足为贪”。陷入贪欲的人,“睹利地而忘义,弃廉耻以苟得“,就会像李真那样贪婪恣肆,对财物的追逐永不满足,“什么东西都要,多少钱都收”。
贪欲是人的一种劣根性,危害特大。英国教育家洛克说指出:“贪婪,在我们需要的事物以外还想多去占有,多去支配,这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法国哲学家摩莱里则视贪欲为一切恶习之源,他说:“宇宙中的唯一恶习就是贪欲;所有其他恶习,不管怎么称呼它们,都不过是这种恶习的变种和不同表现而已。”俄国作家克雷洛夫借他的寓言说:“欲得更多反而失去一切,这样的下场,贪心之人常得。”我国唐代大作家柳宗元,也写过一篇类似主题的寓言,名为“负蝂传”。柳文说,这种“善负的小虫”,“行遇物,辄持取,昂其首负之。背愈重,虽困剧不止也。”有人怜惜它,为它减去背上的一些负担,但它贪心不改,只要有一点力气,仍然是拼命地往自已身上驼东西,以至终于不胜重负,坠地而死。这篇寓言借负蝂的形象,有力地讽刺了那些贪得无厌而又不知悔改的人。
李真这类“今世之嗜取者”,就是负版式人物。他们“遇货不避,以厚其室,不知为已累也。”而且随着权位的上升,“贪取滋甚”,最后终于从高处摔下,像负版一样走向毁灭。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对这类“嗜取者”的生命轨迹作过这样的概括:“从贪婪开始就会在牢狱里告终”。李真的一生印证了这点。
应当说,贪欲是伴随人类出现的一种恶劣情欲,因贪欲敛财而终于败亡的,代不乏人。是故历代优秀作品也多有以贪婪为针砭对象的。但丁在《神曲》中说,盲目的贪欲煽动着人们,到后来却永远使人们受着酷刑。莎士比亚在《鲁克丽丝受辱记》中,指出:贪求的愈多,占有的会愈少。诗人惠特曼则激奋地说:我们的灾难是由于恶毒的疯狂的贪欲造成的。敛取了那么多脏物脏钱的李真,是当今一个很好的反面教员,人们要以此为戒,戒贪、肃贪,像我们先贤所告诫的那样:“以不贪为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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