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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做菜惯用热油锅是否会影响不粘炊具质量 记者就此问题再访杜邦
连日来，关于杜邦不粘锅有害的报道，使我国的一些消费者对这种炊具比较担心，而记者在采访中也了解到，一些商家最近已经把杜邦不粘锅下架了。记者在采访中还发现了另一个新问题，即中国人的做菜习惯和美国人不同。中国人无论南方北方，做菜是一定要爆锅的，爆锅时，油就要上烟，而现在，越好的油，烟点越高。那么，特富龙的不粘锅能否担当起煎炒烹炸的中国家庭厨房中的安全炊具呢？
不粘锅“粘”上麻烦
美国杜邦公司派了三位从事氟产品研究的专家专程飞到北京，召开新闻媒体见面会，杜邦公司首先澄清说，在美国环保署公开批评其的新闻发布会上，环保署明确指出，这一批评是“有关行政汇报程序的问题”，而与杜邦公司产品的安全性无关。
那么，一个使用了50多年的产品，是一个什么样的程序错误导致美国环保署对其提出这么轩然大波的疑义呢？美国环保署为什么质疑杜邦公司的专利产品呢？
据记者了解，美国环保署(简称EPA)对杜邦公司的正式指控是在美国时间7月8日。当天下午，道琼斯通讯社就报道了这一消息，标题为：“美国环保署称杜邦违反了提交报告的规则。”美国环保署对杜邦的指控包括三项：“全氟辛酸铵经胎盘转移”、“公众水源污染”、“违反资源修复法”。其中涉及到两项法案：《有毒物质控制法》(简称TSCA)和《资源修复法》(简称RCRA)。
根据美国《有毒物质控制法》，“任何人，在商业活动中，不管是制造、加工或者分发某种化学物质和混合物，只要获得了相关信息证明此种物质或者混合物对人的健康和环境存在实质性的威胁，都应该将此信息报告给行政官员，除非是本人已经有确实的消息证明行政官员已经获知该信息。”
美国《资源修复法》则规定，“对于从固体废物管理个体中释放出的任何有毒物质和元素，不管从何时开始废物放置在此处，在所有废物处理、储藏的过程中，都需要采取矫正性行动以维护人类和环境的健康。”
美国环保署新闻发言人辛西亚·伯格曼女士对新闻媒体解释说：杜邦的违规行为包括，从1981年6月到2001年3月，多次拒绝提交关于某化学药品对人身健康和环境有实质威胁的报告和信息。根据《有毒物质控制法》的规定，公司都应该立即提交这些报告给EPA。EPA有权对这些公司进行罚款。EPA认为，杜邦没有将公司已经获得的有关全氟辛酸铵的信息提交给EPA。
由此可以看出，美国环保署对杜邦不粘锅的质疑点，就在杜邦的专利产品特富龙生产过程中使用的一种助剂———“全氟辛酸铵”(简称PFOA)上，而且，主要的问题集中在———生产过程中。
美国环保署认为在生产特富龙主要的成分———聚四氟乙烯过程中，“全氟辛酸铵”会对参与生产的人员健康产生影响，而且，有毒废物的排放影响了周边居民的公众水源。
杜邦将提出答辩状
在一份杜邦公司提供给公众的材料中说，“全氟辛酸铵”是生产特富龙的主要成分———氟聚合物产品的一个必需的助剂，而且在生产的不粘炊具成品中没有发现全氟辛酸铵。
但是，美国环保署认为，PFOA在生产过程中却会给环境和人体带来健康危害。
针对有些媒体关于美国环保署将对杜邦公司提出3亿美元的罚款，美国环保署认为不会那么高。而杜邦公司则予以否认，杜邦说，美国环保署并没有开出3亿美元的罚单，“杜邦被罚3亿美元，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环保罚单”的这种说法与事实不符，美国环保署目前并没有提出具体的处罚。
记者在采访中还获悉，杜邦公司近日将提出法律交涉正式否认美国国家环保署宣称的杜邦公司没有遵守《有毒物质控制法》和《资源修复法》对全氟辛酸铵进行技术报告的要求。杜邦公司说，将在30日内提出答辩状，否认环保署的指摘。
杜邦否认炊具含PFOA
据记者了解，美国环保署并没有说，禁止消费者使用含有PFOA的任何产品。而且，不仅杜邦公司提供的数据，一些研究杂志登载的学术文章也证实了杜邦的说法，那就是，在成品的杜邦不粘锅中，没有发现PFOA。
作为生产特富龙的主要成分———氟聚合物产品的一个必须的助剂，“全氟辛酸铵”在生产中就已经完全去除了吗？它在加热后分解出什么呢？
杜邦公司美国专家贝达伟为此回复本报记者说：“在制作不粘炊具的过程中，我们杜邦公司要求特许制造商在427℃的情况下烧结4到5分钟。PFOA一般在130℃即开始分解，到350℃在一两秒内就可以完全分解，因此，最终的炊具产品里是不含PFOA的。”
这一点，美国一些独立的实验室出具的检测结果也可以说明。最近，由ENVIRON国际公司完成的一次检测表明，在精度达到十亿分之一(PPb)的检验方法，完全检测不到PFOA，不粘炊具对人体健康没有危害。
7月刚出版的美国分析化学杂志一篇关于PFOA分解的文章，里面提到PFOA受热会分解为二氧化碳、氨气和惰性挥发气体C7F15H。
杜邦公司说，经过非常严格和科学的分析得出的数据说明，没有在由氟聚合物制作的不粘炊具中发现有全氟辛酸铵的存在，也就是说，PFOA是不存在的。
特富龙未在国内生产
中国五金制品协会秘书长石僧兰在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时说，我国涂有“特富龙”的不粘锅年产量达8000万到1亿只，其中60%到70%用于出口，国内销售量约为3000万只左右。
由此可见，在我国，不粘锅不仅使用广泛，而且生产数量也比较大，那么，在我国会不会出现生产不粘锅时，由于使用PFOA对水源等公众环境和生产人员造成健康危害呢？
杜邦公司为此回答本报记者说，由于杜邦不粘锅里使用的特富龙是专利产品，目前不在中国生产，杜邦提供给我国炊具生产厂家的都是特富龙成品，由我国的生产厂家将其涂在锅上，再销售给使用者。
由此看来，我们不用担心PFOA对我们的水源和人体产生健康危害了。
中国人的锅比美国人的锅热
从上述的分析来看，似乎可以认为，中国的老百姓不用担心不粘锅了，但是，记者在随后的采访中，却发现了另一个新问题，即杜邦特富龙的主要成分———聚四氟乙烯，而主要问题是出在中国人的做菜习惯和美国人不同。
一位在美国生活多年的朋友说，在美国，一般用不粘锅就是煎鸡蛋，牛肉用烤箱，面包用烤箱，用到不粘锅的时候少。但是，我国不同，中国人无论南方北方，做菜是一定要爆锅的，爆锅时，油就要上烟，而现在，越好的油，烟点越高。
昨天，一位已经退休的山东烟台二轻科研所的张达泰先生，在看到本报关于杜邦不粘锅的报道后，主动与本报取得联系，并接受了记者的采访。他说，现在的疑点是：“聚四氟乙烯究竟可不可以用在炊具上？”
张老先生说，饭锅虽小，但能影响人身健康，不能小看。
张老先生告诉记者，22年前，他就在《五金科技》杂志上发表过一篇文章，标题就是“聚四氟乙烯究竟可不可以用在炊具上”。
根据他提供给记者的资料，在一篇《特富龙氟塑料树脂掌握和运用中的安全性》译文中提到，一般来说，特富龙的热温度稳定性为205℃左右，分解温度在205℃-232℃之间。
这两天，他为此跑到首都图书馆查找到一些资料，在《食用油脂的性质及应用》译文中提到，烟点为油脂精炼程度的指标，精炼好的油脂其烟点在240℃左右，如色拉油一类的油，闪点为315℃-320℃，精制猪油的闪点为242℃。
对此，张老先生说，虽然我们普通老百姓无法测量爆锅时锅底的温度，但是，从使用的油的闪点，就可以知道上烟的锅底温度了，锅内油的温度已在烟点或烟点以上了，你说，锅壁涂层的温度会是多少？这时的温度是否会超过特富龙的耐热温度呢？
张老先生说，在同一篇译文中还提到：要使油炸酥脆饼呈现所谓开花状态，必须要在250℃-270℃的高温下油炸。
从张老先生查找到的公开发行的资料中，我们可能会提出和他一样的疑问：特富龙的不粘锅可以用在炊具，但不知道用它油炸食品是否安全？
带着这样的疑问，记者再次采访了杜邦公司。
杜邦公司对中国人和美国人饮食习惯的差异是否会影响不粘炊具的质量问题，是这样回答记者的：
日常煎炒烹炸的温度不会超过250℃，家庭烹饪温度一般为：
水的沸点是100℃；
食用油在200℃会开始起烟和烧焦；
当温度没有达到250℃时，烹饪的食物即开始发出大量的烟雾，提醒操作者关火；
煎炸肉类的正常温度是从204℃到243℃；
烘烤的最高温度，比方说烤家禽或蔬菜时，可达到232℃；
大部分烤饼或蛋糕的温度是从163℃到204℃；
280℃时不粘锅的塑胶手柄开始热融。
因此，只要按照使用指南使用不粘锅、正常烹饪，加上良好的厨房通风状态，不粘锅可以安全地使用，并有良好的使用寿命。
杜邦公司给出的温度答复，以及在图书馆里查找到的资料中给出的温度，不是一样的，记者的疑问没有解开。
接下来又有疑问了。按照杜邦公司给中国使用不粘锅的消费者提出的使用指南是在260℃以上，高于我国卫生部1989年制定的国家强制标准250℃。对此，杜邦的专家解释说，260℃的使用温度是跟不粘涂层的产品质量有关的，跟安全性是没有关系的。一般的家庭正常的烹饪是100℃到200℃之间的范围里，实际上，如果超过的话，会有烧焦的情况出现，这也不是烹饪所希望达到的状态。
在记者提出的“聚四氟乙烯在260℃以上会分解出什么气体”时，杜邦公司的专家是这样答复记者的：“据美国塑料工业学会氟聚合物分会的检测结果，杜邦氟聚合物在推荐的长期使用温度时非常稳定。将涂有特富龙不粘涂层的不粘锅用实验仪器在425℃时不加任何东西连续空烧一个小时，没有测出重量损失。425℃以上缓慢释放出微量的氟化氢、四氟乙烯、六氟丙烯、二氧化碳、一氧化碳和含氧氟碳化合物等物质。”
在这些含量中，我们知道，氟化氢是有强烈腐蚀性和毒性的，其他物质会对使用者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目前还不得而知。而中国的消费者急于知道这些科学实验的结果。
国家质检总局已着手研究
记者近日获悉，国家质检总局日前正式就特富龙事件发表声明，表示将迅速组织专家展开相关研究论证，同时加强与美方的信息交流。
国家质检总局有关人士表示，总局已经组织中国检验检疫科学研究院研究出不粘锅特富龙涂层中全氟辛酸铵的测定方法，包括气相色谱法和液相色谱法，并将利用该方法对不同环境下(包括高温条件下)全氟辛酸铵的含量及特性进行研究；同时将组织国内部分权威专家就全氟辛酸铵对人体健康的危害进行研讨和论证。
另据记者了解，国家质检总局还将通过我驻美商务处取得与美国环境保护署的联系，开展在全氟辛酸铵毒性风险分析方面有关的信息交流与合作。
随后记者在采访中得知，7月19日下午，中国检验检疫科学研究院(简称中国检科院)正式挂牌。
毒理学专家质疑“无害”结论
一位在我国毒理学领域有着很深造诣的专家日前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这位不愿意透露名字的专家说，从杜邦对媒体发表的声明，以及杜邦网站上贴出的数据来看，是很不科学的。
他介绍说，国际癌症研究署对900多种化学品是否致癌，有一份研究报告，这份研究报告将900多种化学品分为明确致癌、可能致癌、现有证据不能确立会致癌，而且只有一种化学品，用很谦虚的言辞说，可能是非致癌物。而现在杜邦只是强调说，这不是一个有关杜邦产品安全性的问题，而是有关行政汇报程序的问题。而且，杜邦说，不粘炊具已经使用了50多年，过去50年所积累的经验和深入细致的科学研究表明，全氟辛酸铵对人体和环境无害。
这位毒理学专家认为，出现通报程序问题的主要原因，是对PFOA是否会对人体和水源造成危害的判断上，在没有一个明确“没有危害”的科学实验判断结论之前，杜邦公司就这样下结论，是不科学的，也是不可信的。
毒理学认为，任何物质都是毒物，只有剂量才能区分安全。比如，食盐，吃了一斤，就要去洗胃了。而且，使用年限不能说明问题，比如“铅”，一百多年前我们人类就知道是有害的，但是直到现在我们才开始进行限制，而在这一百多年里，有多少人深受其害。
据这位专家介绍，对PFOA以及聚四氟乙烯的实验并不是很难，希望我们自己的研究机构能够研究出适合我国老百姓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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