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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10月,周国知出生在湖北宣恩县椿木营乡勾腰坝村一个土家族农民家庭,1982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83年底从退伍。1984年9月先后担任原椿木营区后坝乡人武部长、乡长。椿木营区改制后,周国知先后担任过乡计生办主任和民政办等职。去年9月27号,因积劳成疾,不幸病逝。
九月二十六号,是周国知去世的周年祭日。这天,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又来到这座没有墓碑的坟茔前,贫困户王胜利来了,残疾人胡顶成来了,"消茅户"胡柏春来了,福利院的老人们来了,还有素不相识的乡亲也来了……,他们按土家族的风俗,来祭奠这位好公仆,倾诉自己无限的思念。
黄长喜与周国知共事长达二十年之久,至今他没有忘记周国知在后坝乡推广帮助群众玉米地膜覆盖新技术、帮助贫困的山民脱贫时的情景:
当时后坝乡比较贫困,他是武装部长兼管民政。一九八六年,当时群众没有解决温饱,周国知负责的勾腰坝村一组当年人均种植一亩一,当年脱贫,解决了温饱。群众当时不愿意搞,他就晚上家家户户的做工作,白天给群众送地膜,背到家里去让他们种植,手把手的教群众种。我记得,在勾腰坝村一组有个叫李之然,家庭比较困难,对种植包谷非常反感。周国知就给他做了三次工作,做通工作后就亲自帮他种。后来,这年获得了好收成。秋后,他们全家接周国知去吃了个泡汤,感谢他。周国知同志虽然已经死了,但他在我心目中没有死,他是一个很高尚的人,是群众舍不得的人。
恩施州地处湖北省的西南边陲,巫山山脉与武陵山脉在此交汇挤压,"挤"出了一座座气势险奇的崇山峻岭,山高人稀。宣恩县位于恩施州的东南端,更以"山高、坡陡、谷深"三大特色被喻为恩施州的"屋脊"。
椿木营乡是全县9个乡镇中最偏远的乡,全乡面积204平方公里,只有3121户人家,平均每平方公里15户。因此,在山路上行走十里八里见不到一户人家也遇不上一个行人。周国知常年是手持一只手电筒,穿一双解放鞋,背一个竹背篓走村串户,了解特困户、残疾人、受灾户、孤寡老人及优抚对象的困难需求。他一条条记在本子上,然后千方百计为他们排忧解难。
在杨柳沱村和锣鼓圈村之间的酉水河上,只有一座窄小湿滑、多次摔死人的独木桥。1988年,周国知当选后坝乡乡长后立即带领村民修石桥。没沙,他卷起裤腿,把脚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带头淘沙;没石块,领着大家上山开采。对采购回的水泥,他们就从悬崖峭壁往山涧一袋袋的背,村民把一袋分成两袋背,他背一整袋;当时还是壮小伙的熊昌余看着险峻的地势,也想劝周国知一次少背点:一袋五十公斤,有人说岩口子那么陡,那么险,背不过去,就要分开背。当时周国知就说,我是当兵的,我也背过,让我先背一袋试试,从那个地方走得通大家就跟我来。他抓起一袋就走了。当时我心里就说,你周国知是个傻子,别人都不背,你干嘛要背。周乡长一背,大家就跟着他背。十五吨水泥用二十多天安全的背到了工地。
5个月后,长10多米、宽3米的石桥修成,村民们取名叫幸福桥,还刻了一块功德碑立在桥头。周国知却拿着石钎小锤悄悄打掉了自己的名字。当年踏着幸福桥长大的学童的也来了:今天是周国知逝世一周年,他也为我们家乡很多很多的好事,过来看看位为人民办实事的人。
"周国知,您的大恩大德,我们都记着啦!"残疾人胡顶成来了。9月26号这天清晨,已经高位截瘫的胡顶成硬是要侄儿们用木椅把他抬到周国知的坟前,点燃纸钱和香烛。胡顶成怎么也忘不了周国知生前三番五次来到他家,春送种子冬送口粮,安排救济棉絮,还拿出自家卖猪的钱,悄悄塞给他买化肥:
周国知对我们是关心的,他帮助我们残疾人,我们家里有两个残疾人,周国知一直是帮助我们的。我们家里有什么困难他都及时解决,以前我搞点生产,他就把肥料等都及时搞到位或送到家。过年过节,他都把钱送到家里来。党和政府好!周国知死了,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
2003年月1月,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州委、州政府决定:由政府筹款,民政部门负责,帮助居住在茅草棚和岩洞中的贫困群众修建新砖瓦房。这消息,使深知贫困乡亲之苦的周国知兴奋不已,他铆足了劲,不停地奔波在崇山峻岭之中。
所谓乡民政办公室,其实只有一名民政助理的编制。因此,这次的"消茅"工作,从发放、填写"特困户住茅草屋、住岩洞、无房登记卡"、为茅草屋或岩洞拍照建档,到发放建房款、督促建房,都是由周国知亲自去做。而这时,他已患上了肝癌,病魔正吞噬着他的生命。周国知错把腹部的长期疼痛,误认为是胃病所致。工作劳累,生活无规律,饥一餐饱一餐,他觉得像他这样的农村基层干部有胃病是正常现象,大可不必在意!
杨柳坨村村委会主任熊昌余至今没有忘记周国知抱病为"消茅"工作的那一幕情景:
为了统计我村有多少茅房户要改造,周国知踏遍了杨柳坨的千山万水,家家户户。杨柳坨山大人稀,从沙子门山到杨柳坨村四组的袁银霜家,要走4个多小时山路。去年3月份,我和他两个为了拍照走到袁银霜门口沟边,周国知同志就倒下了。我就问他,周主任,你身体不好,是什么病?他当时就讲是胃痛,我就问他,你不行了,我是不是背你走一段?他不要。像这样的他都在坚持工作。
2003年5月8号一大早,周国知又出了家门,他要到特困户胡柏春家去,督促老胡落实好盖新房的材料。周国知已经是第六次到老胡家了。和记者说起他最后一次见到周国知的情形,胡柏春历历在目:
虽然我们是一个村的,路程也隔了几座大山,那天我留他吃饭,他也还比较直,就说我不能吃了,油盐都见不得了,万一要弄着吃,跟我熬点粥。把粥熬好后,他就只能喝一口汤,吃不下去,他就说出他的病情。最后一次,送了他一程,他就这么走了。他带病坚持工作,昏倒在路上,被旁边的聋哑人救起来。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只要一想起我的屋,他做的这件好事。我只要一想起他就非常非常的难过。
在前住下一家贫困户的路上,周国知的腹部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他走一程就蹲下来吃几粒止痛药,最后还是昏倒在了山间小路旁。三个小时后村民才发现周国知,乡亲们将他抬到卫生院,又是端水又是喂药。自从"消茅"工作全面展开后,周国知就是这样忍着病痛,一户一户地调查摸底,走遍了全乡15个村委会84个村民小组。有人计算了一下,他在消茅工作中走村串户,来来回回1800多公里。
乡领导曾多次劝说周国知到县医院看看病,他说等核实完贫困户的全部资料就去医院。可是,当周国知完成了全乡127家贫困户的上报材料后,他再也不能动弹了。六月十一号,周国知被送进了宣恩县人民医院,可他来得太晚太晚了,医生们确认他为"肝癌晚期"。在医院里,周国知仍然心系住在茅棚和岩洞里的贫困户们。
在病榻上,面对前来看望他的长潭河乡民政办助理杨秀均,周国知仍然忘不了那些贫困群众:2003年7月4号,在他病重期间我去看他。他拉着我的手说,我身体不好,我现在不能出院。杨主任,我请你帮我一件事,他说我们椿木营乡有个五保老人叫洪卓然,在你们长潭河乡去了,请你帮我找到,找到以后,我把他接回椿木营福利院。
后来,接替周国知工作的魏光荣来看他,周国知又向他交待有两个孤寡老人一定要收到福利院去让他们幸福的安度晚年:
洪卓然外出二十多年了,当时我们这里连户口都没有,在外地周国知在我们宣恩县开会碰上了这位老人上访到县民政局,当时周国知得到这一情况后,迅速将洪卓然叫到一旁给他了二十元的车费,叫他上椿木营,在椿木营这个地方等他,当时洪卓然这个同志就没有到椿木营,回到了原来居住的那个岩洞里,当时通过多方面的联系找到了洪卓然,我又通过本县的长潭河乡的民政办终于找到了本人,将他接到了福利院。第二位是挖断山村四组的洪思源,洪思源当时四十来岁时,由于别人出卖劳动力,将他带出去,他在西藏回到我们本地全部是通过要饭回到我们本地的,回来以后,无家可归,生活无着落。把这位老人也要接到我们福利院来,当时这两位同志五保老人,我们想尽千方百计把他们接到了福利院。
住院后不久,周国知就要出院回家,妻子汪碧秀怎么劝也不行。
医院劝阻不了他,只得让他回家休息。根据周国知的病情,乡党委决定让魏光荣接替他的工作。魏光荣曾经两次接替过周国知的工作,每一次交接工作周国知的各类表格和帐目都是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移交的时间是2003年7月18号。整个帐面上,像现据、应该报帐的,整个一起有3万多块钱。帐面上现金还有18000多块钱,分文不差地向我移交。他向我移交,整个仓库里的棉被一起有98床,本身实在的只有95床。为什么成了98床呢?社会上向民政捐赠,发给特困户多出了3床,没有入帐。如果是思想意识不好的话和觉悟不高的话,这3床棉被落为己有,也是任何人不知道的。但是从他呢3床棉被特意交出来的,在移交清单上也有这捐赠的3床棉被已经进入了仓库的物质帐。雨水、泪水,在山涧不停地流淌着。它们仿佛叙述周国知生前那一件件平凡的小事。周国知,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他的名字却永远刻山寨百姓的心中:
周国知同志跃然已经死了,但他在我心目中没有死;
他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
他鞠躬尽瘁,是人民的好公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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