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阿丘:有一个词,叫“出奇制胜”,很多时候,这出名总和出奇、出格有关。可这年头,要想干点离奇的事吧,还真是伤脑筋。比如说你要想靠走钢丝出名,可就实在太难了,且不说“高空王子”阿迪力早把能破的记录全破了,就连什么独脚走钢丝、蒙眼走钢丝、摩托车走钢丝、倒着走钢丝……都让人给玩遍了。说实话,如今一听见走钢丝,我耳朵都腻。
不过,最近在石家庄,有一座空中擂台却再度激起了人们对钢丝的热情。
主持人阿丘:显然,热情瞄准的不是钢丝,而是钢丝上摇摇晃晃的小不点,她太小了,小得让人咋舌,让人揪心。当然,最惹眼的还是那条飘扬的红布擂台,十万元!十万元悬赏!
画外音:这根横跨湖面的长绳,和涂云彩刚刚走过的那根钢丝绳一模一样。不过,它现在被架到了离水面20米,也就是相当于7层楼高的半空中。这让人望而却步的设计,也充满了诱惑和挑衅,一个让人倍觉别扭的“十万”擂台就摆在那根细细的绳索上。
主持人阿丘:擂主,涂云彩,就是刚刚在训练中跌倒的那个惹人怜爱的4岁女孩。她非但要徒手走过那条凌空的钢丝,还要在上面完成穿衣服、睡觉等惊险动作,如果谁不服气,能够走得比她更快或动作难度更大,那就可当场赢得十万现金。摆下这样擂台、下如此赌注的,是涂云彩所在的江西“小飞天杂技团”。
画面:石家庄植物园全景、杂技团的打擂横幅、等待的观众。
解说:这里是石家庄市最大的公园——植物园,从今年8月16号,也就是两周前开始,一直到十一黄金周,小飞天杂技团每天都会在这里进行两到三场的表演。按照和植物园方面的协议,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将会得到总共7万元的报酬。
画面:涂云彩在人群的围观下,蹲在一个小笼子里,被吊到高台上。
人们在烈日下神色紧张地抬头观望。
涂云彩在钢丝上摇摇欲坠的表演。
画外音:让涂云彩这样的小小女孩走钢丝,是小飞天杂技团的招牌绝技,据说全国仅此一家,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和提高知名度,杂技团所到之处,必先摆擂台,下战书。
主持人阿丘:说到这儿,还有一插曲。本来杂技团每次开出的擂价都是20万,这次之所以缩水一半,是因为植物园的同志们,从未见识过这么小的孩子走钢丝,多少有点担忧,2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万一真有人打擂赢了,团里又拿不出那笔钱,那提供场地的植物园岂不失信于游客?呵呵,其实谁都明白,这只是个江湖噱头而已,事实也证明:没有人能像这个四岁的孩子那样不懂得害怕。
画面:走钢丝现场做高难动作
现场观众惊恐的表情/小女孩从高台上下来观众围上去,怜爱的询问“你真的是4岁?”帮她解身上的安全带。
主持人阿丘:同事告诉我,在表演现场,除了人们大呼小叫的喝彩,也会遇到不少人、特别是身为父母者的感叹:唉,这小孩,太可怜了。有位上年纪的长者,还一直对小云彩穷追不舍,一个劲地打听她的身世,怀疑是不是被拐卖来的?
纪实影像:回到住处,老师批评小女孩走得不好,让她重复做动作、训练微笑。
纪实影像:老人指挥孩子们继续做走钢丝训练。
解说:指挥走钢丝的老先生,是孩子们的师傅,小飞天艺术团董事长,涂世樟。按照江湖行规,孩子们的艺名都随了他的姓。
采访:
记者:这些孩子都是从哪儿来的?
涂世樟:家长送过来的,我们没有找,我们没有找哪个地方买,一千块、五千块、一万块买,没有的,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怎么讲呢?来我们这里不比一般的。
记者:一般是什么人把孩子送到您这儿?
涂世樟:一般是徒弟,现在放松了,原来徒弟都不要的,我们家干的话,基本上是100%,起码是99%都干这个。
纪实影像:三个小孩子在一起吃饭
画外音:在这个小杂技团里面,除了涂云彩,还有两位小演员,一个是老涂的亲孙女,8岁的涂天凤,,另一个女孩是老涂的一个远房亲戚,10岁的涂云霞,这两个女孩都和涂云彩一样,四岁就登台表演。
主持人阿丘:说起涂老先生,您可能有些陌生,但要提起“飞车走壁”这些绝活,像我这等年龄的人一定还有印象,他就是当年的创始人之一。涂先生,今年已经70高龄,从13岁开始闯江湖。有三件事是他最为骄傲的,一是60年代训蛇,这蛇可是带毒牙的眼镜蛇,据说当年在广东名噪一时;二是神童飞车,80年代的卖座电影《中国神童》,就是以他们家的故事为原型;第三就是您看到的小小女孩走钢丝,这是他亲自设计并亲手调教的。
涂老先生是个家族观念和江湖规矩很重的人。他共有9个儿子4个女儿,上世纪80年代,儿女们都曾追随过他,不离左右,但随着年龄增大,便陆续改行了,或者说,被淘汰了,尽管老先生一再的严格控制把关,让自己的技艺不外传,但现在他的小飞天杂技团里,已经有一部分演员是经人介绍或慕名前来的“外人了”。4岁的涂云彩就是其中一个。
画面:公园晨景
纪实影像:老涂训练涂云彩孩子跑步
画外音:小云彩,来自重庆。是家里的独生女,家境并不困难。他的父亲是位退伍军人。3年前,偶然看到小飞天的表演,很是喜欢,觉得这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在经过多次对杂技团的慎重调查后,最后决定把女儿送到团里,但因非亲非故,涂老先生开始并未收留,但经不起这位父亲再三恳求,才勉强同意和他签了五年的合同。当时,涂云彩才1岁半,打那儿起,她每天都要五点起床进行各种训练。
画面:两个小女孩被累得连连喘气后又被训练走钢丝
主持人阿丘:说实话,我也是做父亲的人,当看到一个和女儿相仿的孩子,在本该好好享受宠爱、享受童话和玩具的季节,却被塑造成了一个在天空中散步的小超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啊。超凡,对一个孩子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不是,那么对谁又是重要的呢?
采访:
涂世樟:我这几十年到哪里都是这样,不管搞什么都要搞出个样来,绝对不是玩第二的,我就是这样的个性,这样的傲慢,这是我的缺点。
记者:您觉得小孩走纲丝也一定能达到天下第一?
涂世樟:对,不是天下第一我就不搞了,我出来就是搞天下第一。
记者:听说您还让孩子们挑战阿地利?
涂世樟:对。
记者:为什么?
涂世樟:到哪儿都是这个口号,文字标语,关键我们不是吵架的挑战,我们就是向世界高雄摆了一条战,就是要为中华民族争光,要让世界上的人都晓得中国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我的理想是讲起来的话,是很简单的,我就讲,这么大年纪,为什么要这样操劳,睡觉的地方,你看到了我的卧室,面板,吃的地方我也跟他们一样吃,好的好吃歹的歹吃,一个人为什么?我的目的就是有名,钱我见过的,现在就是想名。
记者:那您这个名指的是什么呢?
涂世樟:就是指的如何为国争光,因为我就这样的一个一生的,有一个历史,签上了我的名字。
画面:高空表演、惊险动作
记者:你知道可能会掉下去?
涂云彩:掉到河里,知道。
记者:那你害不害怕?
涂云彩:摇头
记者:为什么啊?
涂云彩:因为卡在那个钢丝绳上,
记者:万一断掉怎么办?
涂云彩:上面有东西的
记者:那个东西要是坏了怎么办?
涂云彩:那小孩就会掉到江河里去。
记者:掉到河里会怎么样?
涂云彩:知道
记者:害怕吗?
涂云彩:不害怕。
主持人阿丘:懵懂和天真,会让孩子们忘记害怕。我想,并不是她们战胜了害怕,也不是因为背后可以承重半吨的保险索,而是她们在还不知晓什么叫害怕的时候,就早早地被送到了一条绳上。在她们眼里,那细细的绳,或许早就意味着一条路,一条平平常常的路,而在涂老先生眼里,那可不是一条路那么简单,那上面悬挂着四个大字:天下第一!这是涂老先生的职业理想,也是他晚年精心打造的金字招牌。不图利,只为名,按江湖艺人的境界标准,这涂老先生也算是高人了,不过,按现代意识看来,幼童走钢丝,难道就不怕沾上
“虐待儿童”之嫌吗?其实啊,老涂面对这样的指责已不是第一次了,在80年代初,他创造的飞车神童绝技就是用的两岁半的小孩表演,当然那也是她的小女儿。据老涂说当时的光明日报和其他的好几家报纸,都说他是虐待儿童,给他造成了很大伤害。最后,老涂义愤难平给全国妇联、中央部委都写了好几封信。
采访:
记者:那这封信是怎么写的?
涂世樟:我是中国人,我为中国争光,我是搞杂技的,我这个女儿有什么样的能力,现在能表演什么节目,我照片什么都寄出去了,现在这么几岁,能飞檐走壁,能有舞台表演,有好多动作的,几十个动作,我就说你们有什么要求,你们要搞这个动作,怎么搞?怎么搞?一讲,他就能继续下来了,他就能表演功夫,这样我们省也来了,中央也来了信,说小神童是一个人才,要重点保护,注意安全。82年,83年到我们江西了,我们市长局长都上台去发言,好了不得,为我们九江争光了,马上把我们接到九江市去了。
主持人阿丘:据老涂说,80年代是他最辉煌的时候,不但带着儿女们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演出,还受到新加坡日本的邀请,代表国家出国表演。那几年里给自己打下了雄厚的家底。但也就在那几年里,他的飞车绝技变得人人都会了。老人为此退隐江湖8年,在97年的时候,干了一辈子杂技的老涂,终于不甘寂寞,重出江湖,满腔热忱的创立了“小女孩走钢丝”,这在他看来可是远超过当年神童飞车的,但遗憾的是,时代的花样变得比老涂的创意更快。一直生活在杂技世界里的老涂,不知道人们如今对杂技已没了当年那么热衷了。但老涂却不愿把他的好酒藏在深巷里,他还要象当年那样让大家见识自己的不凡,没人知道不要紧,据说,老涂已准备了几万份资料,想送给领导,送给全国的大小媒体,他要毛遂自荐,让自己出色的孩子们再象当年一样,走出国门为国争光。
画面:老涂训练孩子
采访:
记者:你几岁开始练的?
涂云霞:我一岁半。
记者:怎么练?
涂云霞:站砖头,一个砖,那个砖四个砖块,那个砖立起来,站在这里就行了,这里站稳了,一个矮钢丝,就这么高,就这么高一点点站上面,站稳了,就走了,然后就加高,这么高,这么高。
记者:你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才一岁半的事儿?
涂云霞:我一岁半的时候就开始练,他们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我自己也就知道了。
涂世樟:习惯成自然,一点点的走就不怕了,这么高,我们也不跟他讲,慢慢再过一个月升到这么高,也不给他讲,升这么高也不跟他讲,讲穿了一句话就是很自然,他也没有感觉,我们有感觉,我们晓得是多高,我这个人虽然没有文化,我考虑事情,不是考虑一次两次,要反复考虑,反复钻,尽量钻,有风险从哪一方面,没有危险从哪一方面没有危险?从哪一方面也把握,从哪一方面没有把握,我都考虑过了的,定下来的时候,但是我定下来以后我就不放了,也不问时间,也不问酬劳,也不问金钱,我一定要把他奋斗到头的就是这样的,就是想好的就怎么样做。这就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很明显的。
主持人阿丘:是啊,很简单的道理,习惯了,慢慢就成了生活。这些孩子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遇到了一条绳子,踩在了上面,然后习惯地、不知深浅、不知尽头地踩下去……
画面:孩子们欢快的玩
画外音:这些孩子常年跟着杂技团在外演出,虽然全国各地去了不少地方,但她们的生活依然单调。每天的表演和训练占了大量时间,即使看电视的机会也很少,听的歌也都是表演时候录音带里放的。不过,孩子有孩子的欢乐,不论日子怎样重复,师傅老涂不在的任何时间,她们都能找到让自己开心的办法,她们还都喜欢唱一首叫《橄榄树》的歌儿。
画面:表演前老涂和孩子们站在一起,没人理他。
画外音:虽然这里面的孩子都是和老涂沾亲带故,但老涂训练起来非常严格。他规定,进团的孩子们家长三年不需来看。
采访:
涂世樟:实打实的跟你记者讲,我讲过你太软了也不行,太硬了也不行,就是这种绝技,就是一种方法,有方,就是该哄的时候哄他,该硬的时候再硬。
记者:您硬到什么程度呢?
涂世樟:硬到什么程度,必要的时候就跟现在体校也是一样,哪儿练都是一样,训练在这儿也是一样,必要的时候我们体委还不是一样吗?不听话揪着耳朵,甚至用一个很软的的东西抽两下,这里我们是100%的实话实说,跟记者同志。
画面:小女孩们准备化妆出场
画外音:现在,除了4岁的涂云彩,涂天凤和涂云霞也都上场进行同样的钢丝表演,其实她们现在的技艺是远超过涂云彩的,但只要有更小的涂云彩在,人们的目光就不会落到她们身上。
采访:
记者:你像云彩那么大的时候,你那个时候演,观众是怎么看?
涂云霞:(十岁)我那时候演的时候,人家回回都说我们很厉害的,跟他一样的。
记者:跟他现在一样?
涂云霞:嗯。
记者:和你现在呢?
涂云霞: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当中在一起,有小的,就没有大的,大的就压不过小的,就问小的。他们小了,他们觉得小的厉害一些,大的演的好,就是那种说不出来。
主持人阿丘:老涂告诉我们,这些走钢丝的小演员们,一般都是到七岁半就该退役回家读书了。像涂云霞这样过了年龄还留在团里的,都是顶尖的人才了。涂云霞,是小飞天杂技团的第一批小演员,三岁半就开始登台,让小飞天一鸣惊人,还跟着老涂去挑战过“高空王子”阿迪利,当然人家没有应战。
采访:
涂世樟:长大会长大,长大以后会有接班的。又来了一个一岁半的,我们就要保持这个绝技,保持世界第一天下第一就行了。
记者:那些长大的小演员怎么办?
涂世樟:长大的小演员是大演员,念书的念书,太大了,20岁了,他还能演,那个就是跟你们讲的,就是大人表演了。不叫神童了。是“老神童”了。
主持人阿丘:这些长年给杂技团表演的小演员们现在都有固定工资。4岁的涂云彩月工资1000,8岁的涂天凤1500,涂云霞因为工龄最长,工资最高一个月2500元。在杂技团里呆多长时间,一个月给多少工资,这些都是老涂和孩子们的父母已经写在协议里面的。
画面:从公园湖中游船摇到写有“悬赏十万、超级女神童徒手走钢丝”巨大横幅、再继续摇到横跨湖面钢丝绳上一个摇摇欲坠的小女孩。
采访:
记者:你和你爸妈相比,谁挣的多?
涂云霞:我挣的多。他有时候做一回给一回,有时候一个月给你寄回去,我就要我妈妈给我存起来
记者:你存了多少钱了?
涂云霞:好象已经10来万吧,20万,至少有20万吧,从小来的时候1500,我也搞不清楚,算不好。
记者: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涂云霞:我还想待五六年。
记者:还要待五六年?
涂云霞:我想待到10来岁,17-18,19岁的样子。
记者:那上学不晚吗?
涂云霞:上学不晚,在这边有老师教你的。平常没有事儿了,晚上睡不着觉,大人叫你认一点字就行了,认识,能写一封信,就行了,写你认识的一些字就行了。
记者:在你们家,在你爸爸妈妈和你,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涂云霞:我还有一个哥哥。
记者:他现在做什么?
涂云霞:他在家里上学。
记者:你不想像他一样?
涂云霞:不想。
记者:大家都很羡慕读书,你为什么不想读书呢?
涂云霞:因为我不喜欢读书。
记者:为什么?
涂云霞:因为你不是,读书也有一部分,外面也有一部分。
记者:你更喜欢在外面这样工作?
涂云霞:我想在外面跑跑。很好玩,假如说演完了,我们就到别的地方玩。就是好玩,就是在外面混,就想走纲丝,你不混,就不怎么很喜欢走。
画面:一对家长带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画外音:这个蹒跚走路的小女孩只有一岁四个月,是刚刚送来准备学习走钢丝的,把她送来的是她的父母,他们是团里的报幕员。
采访:
记者:你们两个都希望他将来在在走纲丝上发展?
家长:我们暂时是这样想,以后他自己有什么想法,想到别的地方去创造也可以,顺从他自己的想法。
记者:你有没有觉得小孩走钢丝很危险,尤其是一岁多、两岁多
家长:一开始训练是在底下,有大人扶着走,时间长了像他们这样大一点,有保险带,不过恐惧一点没什么大危险。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人家是先甜后苦,我们这是先苦后甜。训练的时候辛苦,如果会的时候就不辛苦了,你做什么不会的话肯定是要吃点苦的,会了以后就好了,一岁半的时候就开始训练,虽然说苦一点,但是他比较容易一些,带在身边顺便把他培养出来,反正杂技就是从小培养,长大了身材都被挺硬的感觉到就难一点
记者:你想把他训练到几岁?
家长:到上学,他训练到七岁可以上学的时候,就可以带他回家上学了。
画面:孩子蹒跚走路、一脸笑容
主持人阿丘:不知怎的,面对一脸笑容的孩子,我有点手足无措,那些提前准备好的怜惜也有点无处投放的感觉。她们是快乐的吗?她们是不快乐的吗?我们有能力向她们许诺另一种童年、另一种该有的前程吗?我们有充分的的理由和绝对自信吗?我们敢说比人家的亲生父母更珍惜、更疼爱这些孩子吗?
纪实影像:三个小女孩,一起走上钢丝绳,老涂在叫好,说这是第一次三个人走上同一条钢丝,又是一个创新。
主持人阿丘:一群在半空中摇晃的孩子,一组在绳索上散步的童年……望着这样的情景,不知您作何感受?我想鼓掌,但手臂有点沉重,想沉默,但这显然不是孩子想要的,想叹息,但它无疑会扫涂老先生的兴。一个梦,一个江湖老人的晚年梦,我不知道这个梦是否只是一只气球?也不知道这个梦和孩子的梦是否为同一个?我只是看到,这只气球上系着一个吊篮,那篮子里坐着一帮孩子……她们的童年在随风飘荡。好了,祝福这些在天空中赶路的孩子们吧,祝她们一路走好!当然,不是希望她们走得更高,更远,只是祝福她们走得平坦、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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