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是投资逾亿元的霞湾污水处理厂,前面是湖南海利株洲公司。周围工厂连绵不绝的白烟和附近遍布、污染严重的池塘,似乎无法对冯莲芳的“公社大食堂”红火的生意形成影响。
“我们的菜都是从市里买来的,只管放心吃。”冯一脸笑容地四处招呼客人。
在该饭庄右侧500米处,株洲霞湾港的一项清淤工程引发了下游湘潭市民为时数天的镉恐慌。
1月8日,在霞湾港出事现场,株洲市环保局环境监察支队负责人郭世杰画地为图,描述了灾难的发源。
2005年12月23日,株洲霞湾港启动了一项清淤工程。按计划,先必须腾空这条约3米多宽的大渠,挖出淤泥,再进行防渗硬化河堤。
承担工程的株洲市水利局下属的水利投资有限公司,1月4日从株洲冶炼厂总废水排口截流,并在株洲冶炼厂渣场挖了一条约两米宽的渠道,把截流的水导入渣场旁边的映峰居委会一湖和二湖,流入霞湾污水处理厂墙侧的一个地下涵洞,再通过原来的老霞湾渠,穿闸排入湘江。
映峰居委会二湖边的一个废品收购厂职工袁镇安曾眼见了这场灾祸的发生,但没有太多的吃惊。
“早已习惯了。不只是水,你看天上的这些烟,气味浓的时候戴了口罩也没有用!这里的污染是全方位的。”
在他所指向处,烟囱遍布,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焦味。
离袁镇安500米处,响石学校看门的老师傅罗学海抱怨每天的烟尘让他为清扫卫生受累。他告诉记者,只须半天时间桌椅上就会落下一层灰,这让他格外担忧学校里800多名孩子的健康。
而响石学校一刘姓教师称,租住学校旁边的一些聋哑人曾经用笔写出了他们的工作———他们在炼铟;而废水流进了村民家的鱼塘,则塘边寸草不生。
但石峰区环保局局长谭义君否认了这一说法。他的解释是,在记者来之前的一年多,所有的炼铟厂都关闭了。
记者走访发现,冯莲芳他们正处在株洲市石峰区清水塘工业区几个大工厂的交界处。在他们身后的这块仅10平方公里的土地集结了株洲冶炼厂、株化、株钢、海利化工等大小企业200多家。一项统计数据称,在石峰区,工业占到了GDP的60%。然而,巨额GDP背后付出的却是环境的代价。
2004年5月,株洲市市长颜石生在一次会上说清水塘向湘江排放污水5000多万吨,占全市工业废水排放量的70%多,排放汞、砷、镉、铅等有毒重金属34万吨,占全市有毒重金属排放的90%以上。
在此之前的2003年9月,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潘岳亲自带队突击检查了污染大户———株洲化工集团公司。该公司一年排污水1500万吨,下属永利化工股份有限公司硫酸分厂故意不正常使用污水处理设施,高浓度酸性废水直入湘江。
排污企业基本上都是当地政府的纳税大户,关系盘根错节。各界的愤怒和声讨常常难以终结污染的继续。
而顺流而下的污水经过的第一个城市就是湘潭。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原本当作好事的清淤工程竟然变成了祸患。加上湘江枯水季节的放大效应,将灾难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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