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津市第一看守所,有这样一个特殊的群体,她们面对着一群同样特殊的女性人群,她们就是执行看守任务的公安女民警,看守的对象则是因违法犯罪而被收监的女在押人员,这就是市第一看守所的女子监区。
在这里,13名平均年龄24岁左右的女民警组成女子看守班,监管着包括死刑犯在内的数十名女在押人员。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由于女民警独有的细腻情怀,使得看守和在押人员这本该对立性很强的两个群体不但没有“冲突不断”,相反却洋溢着一阵阵暖意。在这里,女民警无私的付出,让女在押人员曾经失衡和扭曲的心理得到了慰藉和矫正,从而在某种特定意义上,使女在押人员完成了一种特殊的心灵回归。而这种付出,全都体现在一本小小的日志里。
日前,记者来到市第一看守所女子看守班,探访了这个曾经连续数年被评为全国青年文明号、全国巾帼文明示范岗和三八红旗集体的特殊职业群体。走入女子监区的第一感觉,就是和谐的氛围,来自于女子看守班的和谐以及看守班成员与女在押人员之间的和谐。主管女子看守班的市第一看守所郑所长,也曾经是女子看守班一名非常优秀的管教。她拿出了一本特殊的日志,告诉记者这是女子看守班特有的一种管理方法,女警们都习惯地称为留言日志。郑所长告诉记者,目前女子看守班最大的民警年龄在30多岁,最小的民警20多岁,由于工作的特殊,许多管教民警和看守民警因为轮班不能见面,于是留言日志就派上了用场,成为联系女警之间的纽带。当然,这里更多体现的是上一班民警对下一班民警通报在工作中发现的在押人员情况变化,以便及时处置。正是这小小留言日志,将女子看守班的全部生活和工作紧密地联系了起来。随后,记者通过留言日志上的几篇短短的文字,揭开了几则动人的故事。
临刑前最想见到的是管教
留言日志:今天是宣布王某判决的日子,注意王某的情绪变化———;判决下达后,王某有情绪波动,只是坐着一动不动,要随时注意观察———;王某有和同监室人发生冲突的迹象,要多观察———;已经找王某谈过话,感觉比较沉闷,要多注意———;和王某的家人联系还是无果,马上就是王某的生日了,建议给她过个生日———;过生日的想法不错,提前要订一个蛋糕———。看似一段段简单的留言,却体现出看守班女警的细致工作。
在押人员王某,一名死刑犯,判决后有这样的感受:虽然我自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判决一下来,我还是感到紧张,进而是一种空虚,反正也是死,现在就这样了。我一个快要死了的人,还怕什么,谁也别惹我。
看守班警长小李是王某的管教民警。对王某的判决一下,李警官就一直关注着王某。由于王某是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因此她的家人不愿再与她联系。此时,情绪低落的王某,对抗态度越来越明显。李警官便不厌其烦地与她交谈,进行开导,但效果甚微。对王某的管理问题,看守班多次进行专项研究,一致分析认为,此刻王某实际最需要的就是一种亲情慰藉。于是看守班决定在王某生日到来之际,为王某庆祝生日。当天,值班的民警为王某特意订做了一个蛋糕。当王某看到眼前的一切时,泪水夺眶而出。此后,王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要心里有事,首先想到的就是找李警官谈。用王某的话讲,李警官是她生命中最后的依靠。在王某执行死刑的当天,李警官由于有其
他任务,而没有在场,一直到临上刑车前,王某还在寻找李警官,她让民警转达,对李警官在她最后时刻,对她的关怀表示感谢。她说她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见李警官一面。
为送锦旗雨天跋涉数十公里
留言日志:昨天晚上,李某又大吵大闹不停,就是在一楼都能听得见———;李某要求在晚上9点见办案民警,并以自杀相威胁———;明天要带李某看病,一定做好防护———;这几天,看能不能给李某开几个小灶,改善一下伙食———;今天李某很平静,下一班可以继续找她聊聊———。在留言簿上,能够看出女警们工作中的耐心。
李某因为妨碍公务而被收监,但李某患有精神忧郁疾病。特别是在发病期间,除去表现暴躁无理取闹外,就是对公安民警的憎恨。李某的行为曾经表现出这样的心理特征:“所有的公检法人员,没有一个是好人,全部是针对我的,既然这样,我就是要和你们闹到底,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于是,在收监期间,喧闹监室、抗拒管理、无理取闹便成为李某最突出的表现。
提到李某,市第一看守所郑所长这样表述,在李某还没有入监前,就已经对其有所耳闻了。入监后,可以说13名女警全部和她过过招。原来李某因为妨碍公务入监后,曾经在其他监区监管,但由于李某患有精神忧郁病症,在发病时会狂躁地搅闹,因此使得监管出现困难,为此,特意将李某转入市第一看守所女监区监管。在李某没有到来前,根据李某的种种表现,女子看守班已经制定了相应的监管方案,原则就是化解矛盾,唤起李某对监管的认可。
于是,尽管李某入监后如何吵闹喧嚣,女警们在义正词严中有效管理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倾注了关爱。一次,李某突然犯病,在监室中与同监的在押人员发生了冲突,民警小段立即进入监室进行制止,就在小段将二人分开的瞬间,李某认为小段是在伙同对方一起对付她,于是凶狠地向小段扑来,并将小段的脸部划出三个很深的血印,后李某的行为被及时阻止,但其仍然喧闹不止。看着自己脸上的三个血印,小段在没人的地方委屈地哭了,因为再过十几天,就是她要结婚的日子,如果脸上的伤痕无法消退,这可怎么面对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但是,此事发生之后,并没有影响小段对工作的负责,尽管李某如此伤害了她,她还是一样到时和李某聊天,并给李某送去治疗
用的药物和可口的饭菜。虽然全体女警都和李某交过招,但大家对李某的关怀并没有减弱。逐渐的,李某被女警们的行为感化了,监室开始恢复了平静,而李某也越来越离不开女警们,有时,李某看不到自己的管教,就会显得坐立不安,直到管教和她聊上几句,李某才会平静下来。从李某怀着对抗的情绪进入监区,到5个月后李某出监,她已经对女警们形成了一种依赖。在李某出监后不久的一个大雨天中,李某冒着大雨跋涉了数十公里,从远郊来到了看守所,为的就是给女子看守班送上三面锦旗。直到现在,李某只要有事,或是心里有疙瘩,都会给女子班的女警们打电话,进行交流,而女子班的女警们也同样会打电话对李某进行问候。
在押人员也要身体健康
留言日志:“尽可能联系杨某的亲朋好友,杨某情绪不很稳定———;今天杨某身体不适,要加强饮食营养———;最好买点鸡蛋,为杨某补充营养———;让医生多注意一下杨某,今天杨某好像情绪低落———。简单的留言,却体现着女警们对在押人员无微不至的照顾。
杨某因涉嫌一起故意伤害案而被收监,入所时的妊娠检查呈阴性。一段时间后,杨某出现了妊娠反应,确诊已经怀有身孕(医学原因所致),看守所立即提请办案单位办理出所手续。在等待出所的几个小时内,杨某还需要在监区中度过。而因为对所涉罪名不服,杨某此时仍存在着十分强烈的抗拒心理,她有着这样的想法:“我是孕妇,反正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看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学医出身的民警小何不仅是看守班的一员,还身兼看守所医生的职责。对于杨某,女子看守班定出了一个宗旨,就是必须保证杨某以及还在肚子中的孩子的安全。而此时何医生无疑任务更重,除了对其他在押人员的例行检查,还要与杨某沟通,保证她有良好的情绪。不仅如此,小何还买了鸡蛋,给杨某加强营养。女警们无微不至的照顾,终于让杨某感受到了温暖,她不仅配合管教管理,而且还加深了对自己所涉罪名的认识。最后当杨某离开监区时,忍不住落下了泪水。目前,小何也怀孕7个月了,做了准妈妈,但特殊的工作使得她不能像其他孕妇一样得到照顾,进行休息,她必须继续坚守在女子看守班的岗位上。小何说,这里有许多人需要医生,我走不开。一名被判死刑的女犯,患有糖尿病,小何每天为她注射两针治疗药物。由于该女犯喜欢吃甜食,每次要的食物含糖较多,对病情非常不利,为此小何每次都要亲自查看该女犯的菜谱,控制其甜食的摄入,同时还做工作,让该女犯爱惜自己的身体。用小何的话讲,在押人员同样也需要健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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