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龙
撑起天津文坛这片天
天津市作协文学院签约作家两年来的创作,可谓硕果累累。令人感叹,令人振奋。正是这些签约作家支撑了天津文坛。还有一点使人高兴的,签约作家队伍的阵容很整齐,创作态势强劲,从大家的成果可以看出,各种文学门类齐全,包括长、中、短篇小说和散文、诗歌以及电影、电视剧等各种文学门类的作品都反复地、多人次地占领了当今文坛的制高点。这是非常了不得的,在座的都是搞写作的,看到这样的成就,谁都会感到震撼。
多年来,有人说天津的作家似乎总是被全国文坛所忽略。我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我们的作家不够“时尚”,缺乏一些“赶时髦”的因素,比如能够引起争论的,甚至是可以被媒体炒作的官司之类的东西。可这并不一定是我们所希望的,我们说不定会为此感到欣慰,说明天津的文坛还比较干净。其实,天津的作家并不缺乏影响,我在外地参加一些文学会议时,经常有人向我打听天津的一些青年作家,这常使我感到自豪。对于签约作家们的述职,我想提两点建议。一是大家不要光报流水账,可以多说说自己的创作感受和甘苦。我们很多签约作家为了创作确实付出了许多,有些事情是很感人的。再一点是应该尽可能地多给作家们一些奖励,这方面作协要想办法多投入一些。最后再提一个建议,建议我们文学院每年出一本院刊,把我们签约作家一年来发表的优秀作品选发一下,多年坚持下来。一则鼓励精品,二则可以充分展示我们文学院的创作成果。 (本文为作者在天津市作家协会文学院第二届签约作家述职会议上的讲话摘要)
赵 玫
永远保持思想的敏锐
当一个人写作了很多年之后,你会不由自主地将节奏慢下来。不仅激情不再,你面前的禁忌也会越来越多。所以每次写作之前我都会认真做“功课”,看很多书,翻阅很多资料,并反复思考斟酌。慢慢地,觉得这个为了写作而学习的过程反而变得非常重要了,甚至超过了写作本身。因为说到底写作是人生的副产品,而人生流程的本身才是第一性的。读书学习无疑是对人生的一种滋养,这种滋养将永远积淀在你的人生质量中。
我的小说更多地停留在精神层面,我觉得只有在这个层面上,才能更深刻地探讨人性。我希望自己能始终以一种知识分子的姿态进入写作,所以我会非常在乎一部作品的思想含量,甚至努力讲究遣词造句。我将英国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视为楷模,因为她就是这样一个用思想和智慧写作的女人。她既是一个充满了思辩色彩的理论家,又是一个充满了创造精神的小说家。她用毕生的时间和热情来进行对文学的探索。她为我的写作树立起一个完美的标杆。
一个作家在市场面前,如何保持你的人文精神?如果你往下俯就,也许会很畅销,但作为社会的知识分子,你的那一份人文的良心又在何处?所以在飞速发展的物质社会中,思想的敏锐显得尤为重要。一个社会,如果没有了思想的动力是难以想像的。在文学创作中,激情来自于思想,只要一个人没有丧失思考的能力,激情就应该永远存在。
任何的创造性都来自于对自身传统的背叛,并由此发现并创造一种前所未有的技术。我所以喜欢技术这个词汇,是因为我觉得在技术这个词汇中可以找到一切创新的手段。技术之于我一直是一个清晰明确的概念。其实技术有时候就是一种观念,所以我喜欢将技术混杂在文字中,甚至混杂在认知和情感中,混杂在作品的思想和哲学中。新的方式有时候往往会带来新的哲学。就是这样,在意绪流淌的时候,景象就是思想,于是技术也就负载了心意。
写作是一种非常个人化的劳作,笔耕的过程是清静寂寞的。在写作中,对我来说所谓最好的心态,就是平和,有了平和,才能把文坛看开看淡。譬如评论、获奖一类,我知道这些无疑是对写作的肯定和激励,但终究写作是个人的事情,所以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为外界的困扰所惑,才是最有意义的。
我希望这种心态能升华为某种境界。我知道只有岁月的流逝和不断的自省才是这种境界的前提。
王 松
写作是一种状态
这一次签约两年,算一算真的写了不少东西,仅出版和发表出来的长、中、短篇小说就有120余万字,其中长篇小说4部,中篇小说20部,短篇小说9篇,而且在全国一流文学期刊上发表的就有十几篇,转载率也很高,还不包括一些零星的散文随笔创作谈之类的文章。一些外地的同行朋友对我说,你何必把自己搞得这样紧张,又没有人催你。
其实,这个问题分怎么看。首先,我丝毫没感到紧张。写作是一种状态,一种心理和生理的状态,没有这个状态,你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而一旦进入了这种状态,自然也就驾轻就熟。其次,我每天的生活内容很单纯,既没有什么事要去奔波周旋,也没有麻烦要处心积虑,更极少赴酒局饭局,也已几乎戒掉所有良与不良的嗜好,在当下生活中,除去这些还剩下什么呢,只有写作。这是其二。其三,我也确实感到一些紧张,不过说紧张还不太准确,应该是压力。我在第一届“天津市青年作家创作奖”评奖时获了提名奖,接着第二届又获了大奖,这样高的荣誉真让我惴惴不安,惟恐辜负了领导的期望,而且,现在市里又为作家提供了如此之优越的创作条件,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倘若自己再写不出东西,真有些说不过去。其实我是一直怀着一种不敢懈怠的心情在努力写作的。当然,也有同行和朋友善意地告诫我,写得如此之多,如此之快,也要注意作品质量。甚至有人说,可不要萝卜快了不洗泥。我也一直在提醒自己这个问题,力求做到不仅洗泥,而且连根须都要修剪干净。比如说,这两年中,我的作品大多是在《收获》、《人民文学》以及《当代》、《花城》、《大家》和《钟山》等一些大刊名刊上发表的,这就是一个证明。当然,有水准的作品未必会上大刊,但大刊登载的作品一般都具有一定水准,这应该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这两年,我越来越感觉到,我的创作数量和质量正是从速度中来的,越快状态越好,也越是得心应手。我为这种速度着迷、陶醉。最后,我还要再次由衷地感谢市委宣传部和作协的领导。我的创作成果是从为我们提供的环境和条件中来的。否则,真的难以想像。
肖克凡
天津文学的全面丰收
天津作家协会文学院重组以来,走过第五个年头完成了第二届合同制作家的述职。我们欣喜地看到,从第一届到第二届,合同制作家们取得了很大的创作成绩。发表出版的文学作品,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都有不小提高。尤其是在拓宽创作题材领域方面,出现了农村现实题材的小说,引起关注。小说方面概括起来就是题材多样、文本丰富、长篇中篇短篇同时结果。散文与诗歌创作也毫不落后。报告文学的创作,关注社会现实生活,关注祖国经济建设,关注城市前进步伐与历史足迹,都取得了明显的成绩。
天津作家协会文学院合同制作家已经进入第三届。事实证明,文学是一项与人类精神生活有关的事业。合同制作家们以他们的创作实绩无数次印证了这样一句话:无论天气如何,花,都要开放。
武 歆
更扎实地贴近生活
直面现实、直面人生,一直是“五四”以来中国文学的优良传统,所以贴近现实、贴近生活的“底层写作”,现在已成为许多作家的共识,追求公平与正义,表现悲悯和人性,成为作家真诚努力的方向。我在最近几年的中短篇小说创作中,对此有着深深的体验。走出书斋,体味火热的生活,不是停留在口头上,而是要真正地把自己融入到生活当中。
天津是一座老工业城市,这几年的经济快速发展有目共睹,而我过去在工厂工作,现在离开厂房有20多年了,为此我和过去的同事取得了联系,还回到过去的厂房,重新体验生活。我有了创作的冲动,写出了多篇表现天津工业题材的作品,受到了读者的关注和好评。同时我还积极参加各种文学采风活动,汲取生活的养分,打开自己创作的视野,前不久我创作的关于大别山革命老区的作品,也同样受到了读者的关注和好评。我越发感到,生活是创作的源泉,只有贴近现实、贴近生活,才能写出人民群众满意的作品。
龙 一
我的“文学天津”理想
我个人一直有一个“文学天津”的理想,希望通过我的小说使其他地方的人们,或者是后人们能够真实地了解天津的地域文化、地域性格,特别是天津这座城市在历史上的价值和在今天的价值。在这方面,有不少前辈作家已经做了很多工作,为后人铺平了道路,不过,天津是一块异常丰富的文学沃土,需要几代有责任感的作家共同努力来完成这项工作,我很希望能够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最近我在写一部长篇小说《忠勇之家》,我重新温习了中国革命史,搜寻并阅读了许多新近才公开的党史资料,并且写了一些此类题材的中短篇小说进行自我训练。我发现,中国革命史,特别是中国共产党的创业史是一座文学的富矿,是一个作家穷尽一生也难以做完的大题目。这是我们这一代作家无可逃避的责任,也是应尽的义务。对于历史的责任就像我们对现实生活所要承担的责任一样,作家在这里所必须要具备的只有一个老实诚恳的工作态度和唯物史观而已,其他“名利”之类的事情,都是随着我们的工作成效水涨船高的事,多思多求均无所裨益。
尹学芸
生命中的那朵花
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经意间签约的两年结束了,又一个新的两年开始了。我总是问自己,这两年你过得怎样?较之过去有没有更用心或更努力?回答是肯定的。
文学是生命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从植根于我们血脉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成了我骨髓里的一根藤,躯干坚韧地抽长,孕育着或大或小的一枚枚叶片,冷不丁会开出一朵花,那是一朵生命的花。没有哪种力量在生命中如此横亘与持久,年复一年地繁茂,年复一年地让岁月如花让生活美丽。那些悲伤的意境和令人扼腕的人物命运统统铺陈成了旋律和曲调,作家既是歌者,且是舞者。当我们收获文字和文字以外的精神或物质,是我们应该感谢文学,还是文学应该感谢我们。文学创作像极了每天晚上的登山,一步比一步高,一步比一步艰难。在那种艰难的挥汗如雨中亦能如释重负,因为每一步都是超越,每一次超越都是挑战,每一次挑战都是源于信念。而信念,就是我们骨髓里的那根藤,尽管曲曲弯弯,但能成为生命中的那曲交响。别辜负别人和自己。这是我最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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