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南市
记录胡同、记录生活摄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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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栏杆在当年的青楼中名为“美人靠”,不知曾有多少女子在此浓妆凝望,却又无奈红颜老去。
2007年4月5日,南市,群英后胡同。
居民们拎着大包小包来来往往,搬家公司的汽车不时在人前人后按响喇叭,灿烂的阳光打在残垣断壁的老房子上,也打在即将迎来乔迁之喜的居民们的脸上,再没人会注意胡同口那块蓝底白字的路牌,以及其中沉淀的那段已经被遗忘的历史。
“群英后胡同”解放前是有名的妓院聚集地,曾和侯家后胡同、燕乐后胡同、富贵胡同、裕德里、中孝里、同庆后胡同、中华后胡同一起号称天津的“八大胡同”。
在天津市档案馆查询相关资料,偌大的档案库中能找到的线索凤毛麟角。“妓院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我们也特别迫切地希望将一些翔实的资料收进馆藏。”档案征集部的王树森老师告诉记者,馆内几乎没有关于南市妓院的详细记载,正在进行的音像档案征集工作中,也没有收到相关材料。
谈及本报正在进行的此组报道,王老师非常兴奋,表示,“一旦做成报道,我们将作为史料全篇收进馆藏。”并为记者推荐了几位生活在南市的高龄老人,希望他们的讲述能为报道带来些许帮助。
“这里,还有这里,都是。”89岁的韩得意老人用手中的拐杖指向身前身后,一边指一边说:“当年本分人是不来这地方的,老远看见就绕开了。”
韩爷爷的家就在慎益大街上,他拐杖所指的位置不过是空空的地面和几间低矮的平房,但在几十年前这里曾经红灯高挂,歌舞升平——“胡同的名字都没变,房子大都不是当年的了。”
当年,韩得意住在荣业大街上,上下学总能从这些胡同经过。当时这里以二层小楼居多,每座楼都有木质的回廊,院门口也都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这是青楼区别于普通民宅的重要标志,两个灯笼之间的门楣上会挂一块木刻的匾,上面写着诸如“春宵园”之类的名称,“也有在门缝上别朵花的,好像就是说这里的姑娘像花一样。”
不过挂牌的妓院大都是二三等妓院,高级妓院都漆成红色的大宅门,门上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或者就在地面上用鹅卵石砌成一个外圆内方的铜钱状造型,寓意这里是有钱人来的地方。
韩得意老人领着记者来到东兴大街,他说当年这一带也多是青楼妓院,并且稍稍上些档次,每到傍晚总能看到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站在二层小楼上,或红门院口处“爷长爷短”娇滴滴地叫着,招揽客人。
街口处有一座二层小楼,沿着木质的楼梯走上楼去,并不沉重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正在墙角结网的蜘蛛,栏杆早已载满了岁月的痕迹,铁制的部分严重生锈,木质的地方更是斑驳不堪。
“当年听说这里净是妓院,搬来时还老大不乐意呢。”居住在这里近半个世纪的朱先生见到记者时正忙着搬家,他说房子是单位分的,结婚又等着用才将就下来。
就要搬走了,朱先生带着全家收拾起老屋中的各个角落,还把缠在栏杆上的晾衣绳小心地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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