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那些不见光的日子
青楼妓院是一种特殊时代的社会现象,这里集结着人类最古老的欲望,有过逼良为娼的血泪悲剧,也演绎过才子佳人的风流情史。青楼里面即使有爱情,也是短命的爱情,更多的是以悲剧收场。那些漂亮的姑娘肯定和幸福相去甚远,就像苏小小和杜十娘。
青楼女:往事全是辛酸泪
提起妓院中的生活,86岁的袁奶奶更有感触。解放前她就是侯家后中的青楼女子,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本文隐去老人的真实姓名。
“一把辛酸血泪史”。袁奶奶出身津郊贫苦农家,爹娘去世得早,13岁时与15岁的姐姐一同被伯父卖到妓院。
她说,通常妓院获取收入主要有3个途径:首先是熟客捧场。多为日伪政府官员、银行经理、投机商人等,他们基本上是每天到场。其次是靠茶客。当红妓女每天能接待十五六班茶客,开百来个盘子(就是陪着聊天、喝茶,唱个小曲,并不发生性关系)。第三是靠住客。当红妓女一般每月有20余天的“住局”,这类嫖客人数虽少但妓院收费高。普通妓女一般每月也有十几天的“住局”。
不堪回首的往事老人依然历历在目。第一次接客前她被老板逼着喝下一碗名为“败毒汤”的东西,伺候住局(即客人在妓院过夜)或拉铺(直接上床)之前都要喝,“就是避孕药啊,有时一天就喝两三碗,好好的身子都废了,一辈子也生养不了了。”
袁奶奶还记得越是当红的姑娘身子越弱,被各种性病所纠缠。“我姐生得特别标致,总有几个男人点名要她,就是来月经的时候也不放过。”老人的姐姐去世时还不到20岁,就死在了那张所谓的锦缎闺床上。这个给妓院创造了无数利润的姑娘,死后的待遇就是一领草席。
解放后,天津关闭了所有妓院,政府免费给妓女治疗性病,“运来了大批大批的药品。”时至今日,张学谦爷爷都记得妓女们排队前来打针治病的情景。
袁奶奶被解救出来后,分配了工作。虽然一辈子没有成家,但她和一个远房的侄女生活在一起,晚年生活也很幸福。
改造者:解放后把“鬼”变成人
“这里拆完了,那些不见光的日子就全揭过去了。”82岁的何凤里老人1975年随儿子一家移居石家庄,听说南市最后一片危陋平房改造工作启动,特意让孙子开车带她过来“怀旧”。
“我当年就在这里给她们讲政策。”何奶奶所说的“她们”指的就是烟花柳巷中的风尘女子。她当年是一名小学教师,解放后受政府委派担任了南市“妇女自救会”副会长,号召堕入风尘中的妓女自强自立,让她们“从鬼路回到人道上来。”
“我们都是提前好几个星期开始学习政策,烂熟于心后,再掰开揉碎变成大白话说给她们听。”在何奶奶的记忆中,她负责“宣教”的妓女几乎都不认字,并且常年生活在妓院中不闻世事,理解能力也特别差。
也有个别当红妓女习惯了奢华的生活,害怕改造后生活没有着落。值得欣慰的是,绝大多数妓女都非常拥护新政策,积极参与各项技能学习,希望转业或结婚。
“我们找老师教她们认字,教她们做工,学纺织的,学包装的,什么都有。”这些曾经的风尘女子在掌握一技之长后,政府及时为她们分配了新工作,开始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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