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座巨型厕所在重庆亮相,该厕所占地3000平方米,全部由环保材料制成,共分四层,可容纳千人同时方便,号称世界上最大的厕所。听说,这个大厕所还要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
重庆,这个刚刚度过十岁生日的直辖市,似乎对“大”的东西特别感兴趣。据我所知,世界上最大的火锅就在重庆诞生,在今年3月举行的重庆火锅节上,还搞了个“世界最大火锅宴”,点火开锅2249口,13612人同时开吃,创造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大概是“民以食为天”的缘故,中国人能吃,爱吃,会吃,创造了独特的中华饮食文化。无论是传统的八大菜系、满汉全席,还是近年兴起的麻辣小龙虾等等,都闪烁着“吃文化”的光辉。常识告诉我们,人除了吃喝,还要拉撒,这是人体必须的循环过程。但是,在这个过程里,我们显得有些虎头蛇尾。大家可以把“吃了吗”作为全民问候语,但除了大夫,似乎很少有人堂而皇之地问候您的大小便。还有,您如果经常光顾大小餐馆就会发现,哪怕餐馆很气派,很宽敞,但卫生间的状况却通常不怎么样,你有时吃喝过猛,寻求出路时,却看见便池前边贴着冰冷的警告:严禁大便!
实际上,这种虎头蛇尾是有历史原因的,我们的祖先就这样。在历史上,我们可以找出无数个吃喝的故事,但拉撒的故事却寥寥无几。吃便是吃,喝便是喝,但我们古人对方便却很避讳,于是,“更衣”、“出恭”可以用来考小学生;“三遗矢”很像是“丢了三支箭”。也许正因为避讳,恰好与此相关的两个人,还青史留名了。一位是越王勾践。战败为奴的他不仅卧薪尝胆,还尝过吴王夫差的粪便。中医认为人有病会体现在粪便中,为了讨好夫差(其实为了日后干掉他),在当时没有化验仪器的情况下,勾践就自告奋勇,用自己的舌头为夫差“化验”。另一位是汉代的韩安国。韩安国由于失宠下狱,遭到狱吏的百般嘲弄。韩大怒,说:你以为死灰不能复燃了吗?狱吏说:死灰要是复燃,我就撒泡尿浇灭它!没多久,韩安国时来运转,出了狱,还升了官,狱吏吓得要死,韩某人却说:你现在可以撒尿了。
我们有关拉撒的故事,却没有形成什么“拉撒文化”。现在看来,当年唯一接近“拉撒文化”的是晋人石崇。此君的厕所金碧辉煌,洒露薰香,还有使女服侍,曾吓得客人落荒而逃。然而好景不长,石富豪享受“拉撒文化”没多久就被砍了脑袋,豪华的厕所恰是罪证之一。因此,在石富豪之后,似乎就没怎么听说过和“拉撒文化”有关的事。我们眼睁睁看着西方人坐在冲水马桶上享受卫浴生活,自己却在坑前蹲了好久好久。
尽管卫浴文化(上面俗称“拉撒文化”了)不是中国人的创造,但是中国人接受并发扬该文化的步子并不慢。而重庆这座“世界最大厕所”还试图证明我们几乎超越了国外——至少,“块头”是最大的。不仅如此,这座厕所的负责人说,最大厕所还有别的服务。例如,方便时有音乐听,有电视看,还有大超市开放——卖的东西全和厕所有关。似乎这么一来,就形成“拉撒文化”了。不过我想问的是,有多少人,会长途跋涉专程去厕所?有多少人,会从四面八方集中去厕所?这座厕所能否预订“坑位”?有没有专业服务员?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这样一座占地巨大、造价极高的“世界之最”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这些如厕者和那个腐败奢侈、贪欲无边的石崇有什么分别!
大哥,厕所太大你在哪呢?
我在250号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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